人间有味是清欢

拂晓报 2022-03-07 11:04 大字

久旱逢春雨,大地沐甘霖。一场春雨过后,那日上午,我和老伴乘公交去东城新区,侄孙在那里开办了一家工厂。下车步行,空气清新宜人,路边野草油绿清嫩,路面如蒙薄纱,清净无尘。不禁想到当年行走在徐州石潭谢雨道上的苏轼,他触景生情,口占《浣溪沙》:“软草平莎过雨新,轻沙走马路无尘。”望着久旱甘雨后的大地那派欣欣向荣,顿生喜悦,惬意十分。此种心态,古今相通。

侄孙工厂建成的车间已经投入生产,尚未动工的厂区暂作菜圃,种些时蔬供职工食堂采鲜。在春雨的滋润下,一畦畦春菜茁壮生长,闪着晶莹的绿光;一阵暖风吹过,挟带着艾蒿香气扑鼻而来,沁入肺腑。循香望去,一片翠绿可人的茼蒿正葳蕤生光。

茼蒿是春天较早上市的青绿蔬菜。记得第一次吃到茼蒿,是在50多年前的江南农村,在农户家搭伙,整个冬天餐桌上总是咸菜雪里蕻,吃得嘴里发酸、胃里泛酸。开春后,房东端出一盘清炒茼蒿上桌,一股清香漫入鼻腔,入口脆嫩清香,不仅下饭,而且胃肠舒畅,神清气爽。

茼蒿乃春日餐桌佳肴,古时为宫廷佳肴,有“皇帝菜”美名。它亦蔬亦药,中医认为茼蒿能清泄肝火,醒脑提神。唐代名医孙思邈在《千金要方》中,称茼蒿能“安心气,养脾胃,消痰饮。”《得配本草》说它“利肠胃,通血脉,除膈中臭气。”对于肝火旺、脾气躁,伴有眼多眵目糊者,多吃点茼蒿比其他青菜更佳。当然,此菜性寒凉,不可过量食用。

调回宿州以后,多年未尝茼蒿滋味,随着改革开放,南风北渐,今日宿州,不仅可以吃到它,而且种进了农村菜园,昔日难得一见的美味,如今已入寻常百姓家。由于种植技术的提高,茼蒿不仅是春天的佳蔬,还成为一年四季随时可上餐桌的美食。在厨人手中,不只是清炒凉拌,而且可加入多种食材,做出老少咸宜、南北适口的茼蒿菜饭、茼蒿时蔬汤等花样翻新的菜肴。怪不得一众人等将茼蒿谐音为“同好”,大家都爱蒿嘛。

中午,在侄孙职工食堂就餐,我对那盘清炒茼蒿情有独钟。品尝着这道清新的美味,又想到了苏轼:“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当年苏轼赴任路经泗州,与刘倩叔同游南山,品尝着一杯泛着乳白泡沫的香茶和一盘拌着茼蒿嫩叶、蓼草茸芽的春疏,一种摆脱羁绊、归向自然的清欢怡然意趣油然而生。看来东坡先翁对茼蒿也是青睐有加啊!

时学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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