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走镇头寺
镇头寺位于宿州境内龙顶山下。龙顶山是一条山脉,起伏不大,海拔不高。镇头寺始建于隋,原名流沟寺,史上多次易名。白居易曾到此一游,目睹“烟寺晨钟”之盛景,留下诗句:唯有流沟天下寺,门前依旧白云多。
不明白隋人为何在此建寺,如果非要找缘由的话,我想可能是因为有泉。
镇头寺院外有一泉,名“呵泉”。泉东有大榆树,泉西有老松。说泉却不见泉,只见一水池。方石堆砌,壁有苔痕,细竹数枝,旁逸斜出。水面十平方许,青荇碧绿,水草摇曳。泉水清澈,却不见底,有小鱼儿在游弋,倏而东,倏而西。不时有气泡串串从泉水深处升至水面,像是水底有条大鱼在自由呼吸。他们可能就来自泉眼,泉眼则不可觅。不闻泉水叮咚,却已默默溢出为湖。湖水蓝蓝,微波不兴,倒影碧空,云卷云舒。湖心洲有一树,村人说是白蜡树,几百年了,最是珍贵。泉水再从湖沿渠流出,流过小桥,再折向东南,围绕着良田,滋润着沃野。香稻米,这里最著名的特产,由此而生。“一家煮饭十家香,十家煮饭香满庄。”那该是怎样的香!
寺院内两棵粗大银杏,故事很多。有说植于唐贞观二年,有说是“老妻少夫树”不一而足。秋日暖阳,洒下一片安详与宁静,树影斑驳里银杏粉色的果实掉落一地;三株芭蕉出奇脱俗,亭亭站立,有如仙人。树下、墙角有匍匐野菊花,无声地开着金黄,小小的,很不起眼,容易被忽略。几畦辣椒,几架瓜蒌,最是清欢处,也有人间烟火味。
寺后有松林,栽植有序,横竖成行。林下多小碎石,不似鹅卵圆滑,一枚枚有方有正,虽不规矩,倒也有棱有角。松林深处,突现一巨撇,自上而楔下,翘石突兀,无瀑无雾,无水潺潺……此山涧沟壑,是传说中的流沟吗?涧底处正是镇头寺所在。
从松林而上,上山没有路,而石不挡路,所以到处都可以走,也许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松林尽处,已到山腰,全是五角红枫,叶子还绿着,晚些日子再来,定会与半山红叶不期而遇。走出枫林,没想到一抬头,面前惊现三株高大红枫,一树一树的红叶,红胜火,红得热,红得烈,比二月花美。树干粗硕,枝叶繁茂,像是早已站在那里,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不言,不语。红枫之上又见松树,不成林,有点形散,脚下不知何时已经杂草密布,蒺藜丛生,与山下风景迥异,野草莓蔓延,无花亦无果。石头也一路大起来,从一枚枚小石块,到大石块,而眼前山石有的大如龟背,有的峭立。秋山上,只有一种花在开,黄黄的,应该是野菊花,和山下寺院内的一模一样。从山腰开始萌现,越往上走,就越密越多,朝阳的山坡最多。这是我见过的最小的菊朵,香味奇异,浓烈袭人。
再小的山,也有凌绝处。站在山顶,似乎这里不能叫巅,山风呼啸,众鸟突然呼啦啦飞掠而起,一只大鸟在上空盘旋。山高处愈发清净,俗世喧嚣远离,只有远村犬吠,甚至可以闻到空气里弥漫的松树的香气。山顶有一大洞,深几米,红色土壤,已生杂树。不知名的小杂树簇拥之下,山顶多棠梨树,年月不可知,深秋时节,叶已落尽,虬枝毕现,枝梢几颗棠梨,有的干瘪,有的依旧饱满。此棠梨非彼棣棠,棣棠是花,棠梨是果。这是一种小野梨,梨如豆大,味酸涩无比,小时候吃过,几十年没敢忘记。而鸟最喜食,想起刚刚惊飞的鸟儿,最初的种子定是他们从远方衔来的,这是他们的美食,这是他们构筑的家园,这里属于他们。我是不速之客,冒犯了他们的领地。我应该早早止步,不该有一览众山小的鄙陋之心,山外无非是山,该留一寸风景给遐想,留一点遗憾给岁月留存。
站得高,确实看得远。远山朦胧,薄雾如纱。稻田金黄,麦苗绿油油。蓝蓝的湖水,想必清冽甘甜。远处刚刚收割过的稻田里,隐约可见捡穗的人在忙碌,因为香稻米之珍贵,所以他们弯下腰。我坐下来,看众鸟高去飞尽,看孤云独去闲……
徐升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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