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天鹅湾

拂晓报 2021-02-22 10:27 大字

偶然来到天鹅湾,是冬天。

觉得这里是很特别的一个空间。天鹅,在童话里常见。天鹅湾,似乎在童话里。我来到这里的时候,看见几只天鹅的雕塑站在门口,吐着水花,就觉得这是一个特别的空间。我们常常说诗意地栖居,而诗意地栖居只能靠人自己来打造。天鹅湾应该是一个诗意栖居的所在吧。

果然。

数九了,天鹅湾的绿色依然。竹木满眼,绿色满眼。我是一个喜欢竹木的人,一直以为,居应该有竹木。这是我们的一个民族习惯,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里面积淀着我们的诗意栖居的所指。当然,天鹅湾里不仅有竹。天鹅湾有玉兰,有女贞,有黄杨,还有许多我叫不上名字的树。

这里有许多曲线。路是曲线,湖岸是曲线,花廊是曲线,车轮的痕迹当然也是曲线。把景物点缀在那些弯曲上,亭台在弯曲上,水塘在弯曲上,竹木在弯曲上,就曲径通幽了。但是,这些曲线里的阳光是斜斜的直线,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了许多曲线,我还看到了许多直线。曲线和直线构成了光与影,诗意的光与影。

在光与影里住着许多人家。

去看一个庭院。那是一个普通的庭院。

安静。树木安静,门窗安静,院落安静。阳光盈满,阳光洒在安静里。一枝梅也安静着。冬日的安静显示着生活的静好。这是老张的家。老张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同学。他在天鹅湾买了房子,在天鹅湾过着静好的日子。我来的时候,他正在客厅里享受冬日的阳光。见我来了,寒暄,然后在沙发上落座。给我泡茶。他拿出的是六安瓜片,茶水倾进杯里,瓜片青绿着在水里舞蹈,翻腾着一缕浓郁的乡野之气。我说,日子惬意啊。老张不否认。我突然感觉到,冬日里,来老张这里是个明智的选择,老张热情,老张乐观,老张屋里有阳光。

我们说一些陈年往事。

我们老家都在乡村。就说起许多过去的事情。过去在村庄里,风冷,在数九寒天里哆嗦着。说我们曾经在夜晚钻草窝。说那都是过去了,在牛屋里烤火。我说现在是不是生活得太平静了,太优雅了。老张也说,做梦一样。老张说,过去做梦也想不到过现在这样的日子,只是现在做梦老是回到过去。老张拿出一张照片,那是中学的毕业照。那张黑白照片有些沧桑,那是70年代的照片,上面重叠几十年的岁月。那张照片的背景是一排低矮的瓦房,几棵冬季里毫无生气的柳树。不过,我们为此唏嘘了很久。

老张说陪我在天鹅湾转转。

其实,这里我已经看了。不过,还是出来了。冬天的天鹅湾有冬天的味道。今天好像没有风,今天只有阳光。天鹅湾是一个讲究细节的小区,它的每一处空间都经过了认真地雕琢,它的建筑,它的道路,它的花木,它的湖水,它的水岸,它的景点设施,现在都在阳光里。冬日里没有喧闹,偶尔可以看见几只飞鸟在枝头跳跃,有些像高处脚手架上的建筑工人,不过,那些飞鸟是来这里寻找栖居之所的。这里是人的栖居之所,这里也是飞鸟的栖居之所。看到小区里有鸟翼乱飞,我觉得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老张说,早上,可以听到不少鸟类的鸣叫呢。

我住的地方,距离天鹅湾不远。隔着沱河。

我常常在沱河岸边散步,也常常去对岸的三角洲公园散步。因此,我是天鹅湾的近邻。我在散步的时候,觉得天鹅湾是另一个村庄一样。在天鹅湾里散步,又觉得对岸是另一个村庄了。原来这里的冬季是苍黄的原野,现在,这里成了我们居住的地方。宿州,那些过去的街巷在渐渐变成一种记忆,那些还存在的老式建筑拥挤不堪,跌跌撞撞,其间夹杂着粗鲁的词语和野性欲望的气息。当然,那是城市的历史。而现在,我们在书写着新的历史。天鹅湾在我们的城市居住历史中,会是一个章节,一个全新的章节。它的周边的变化,是宿州的新的开端。

若干年后,我们会有这样的结论。

现在,在天鹅湾里看沱河,看沱河对岸,我的小区上空似乎也有冬天的阳光呢。

老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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