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桑田□冯子豪
三十多年前,我住在三八河边,运粮河截断了三八河,蜿蜒北去,入了沱河。沱河西行,并入新汴河,形成了三角地带。沱河南岸是垃圾场及坟地,北边与新汴河之间,是一片荒芜的原野。偶尔有个自来水公司打的深井,算是个景点。
在我心里,宿州城西北不算个好地方,我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离开了这里,搬到了市中心。
2015年春天,合肥来了一个朋友,吃过午饭,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其他人要打牌,她不太喜欢打牌,无聊得很。我们在房间说了会话,她说:“听说你们的三角洲公园、新汴河景观带不错,能否带我逛逛?”“三角洲公园?新汴河景观带?”我很吃惊地望着她。说实在的,我虽然住在宿州,只听说政府在城西北开发了三角洲公园及新汴河景观带,并没有去过,便说:“那里有什么好看的?”她说:“去玩玩呗,听说不错。”几个打牌的说:“你们俩去吧,一男一女,趁着这蒙蒙春雨,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朋友怒嗔了他们一眼,我们下了楼,打着伞,奔了三角洲。
沿沱河堰西行,两岸干净整齐,成行的垂柳,在细雨的冲刷下,张开了沉睡一冬的绿眼,晶莹的泪花在风的作用下,不断地变换着姿势,眨呀眨呀的,如一个个滚动着的珍珠。“你看,美不?”朋友有点自豪地对我说。我点点头,想极力找出当年的样子来,可是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了。我疑心走错了路,但三十多年生活的阅历告诉我,我们并没有走错,这里真的是沱河滩,三角洲公园的东门。
进了三角洲公园,我的眼前更亮了,心胸更加开阔,一条笔直的大路东西连接着小广场,路南靠沱河边矗立着“二十四孝”牌坊,过小广场右拐,一处古建筑走廊亲吻着一片茫茫水域,有点像周瑜火烧赤壁时的水寨。北望,杨柳依依,鲜花灿灿,地上的小草刚刚出土,演绎出了“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景象来。西看,整个湖面同天上的云接在一起,南边的高楼变成了无数山峰,仿佛入了云台山的小寨沟。雨如网,细细地织着,斜斜地飘着,影影绰绰露出一叶钓舟及远处的几个小岛,岛上红绿相间,柳影婀娜,不时有燕子穿梭。不由得使我吟起了古词来:“和风渐起,暮雨初收。俺则见杨柳半藏沽酒市,桃花深映钓鱼舟,更和这碧粼粼春水波纹绉。有远近社燕,来往沙鸥。”
朋友似乎醉了,甩着长发,扯着我的袖子说:“真好,真美!不应是‘千里江南绿映红\’,而应是宿州了。走,到里面去。”
沿湖北去,燕子低飞,仿佛与我们擦肩而过。不时有青年男女在一把伞下,卿卿我我,柔情似水,佳期如梦。一对燕子站在树枝上,相互梳理着羽毛,不时地啁啾着,互敬互爱的表情让人陶醉。
不一会儿,我们走进了新汴河南岸河滩。坡上布着花的方阵,蓝的、紫的、黄的、粉的……“乱花欲坠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朋友情不自禁地说。“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汴河堤。”我把苏轼的诗给改了。朋友“嘿嘿”地笑,我双臂展开,仰天高歌,“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我们童趣十足,早把性别忘在了九霄云外。
“看,天鹅!野鸭!白鹭!”朋友指着河面说。两只天鹅落在了河的北岸,相向而鸣;一对野鸭从水面上掠过,像是受到了什么的惊吓;一队白鹭盘旋在河的上空,仿佛在找栖息地。沿着廊腰曼回的木桥,我们西行。水儿潺潺,映着岸边的杨柳,绿得让人感到奢侈;风儿习习,卷起阵阵细波,如古建筑上的瓦垄;鱼儿在水中嬉闹追逐,兴奋过度的红鲤鱼有时把尾巴露出水面,卷起一个漩涡,溅出水花,像个顽皮的孩子;早出水的芙蓉,举起了拳头,像在宣誓着什么......
“这醉人的美景呀!我若能裁你以为带,我将赠给那轻盈的舞女,她必能临风飘举了。我若能挹你以为眼,我将赠给那善歌的盲妹;她必明眸善睐了。”朋友把一支绿柳放在我的头上,诗兴大发。“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不归也得归了。”我把手表给她看看,她有些不情愿地笑了。
路上,我把这里曾经是垃圾堆、以前发生危险的事讲给她听,感慨沧海桑田、人定胜天的本领。她,一个远路的朋友,居然知道三角洲公园、新汴河景观带的美;而我,成天居住这里,竟然是第一次来,不能不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而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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