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班吹打乐,吹出百姓的热闹
对于很多人来说,唢呐声可能只残存在儿时的乡村记忆中。而在安徽灵璧,有这样一个民间吹打团体——“周家班”,被国际华裔音乐家瞿小松先生赞誉为“最具中国元气的声音”。近日,周家班第五代大班主周本鸣、制作人马榕做客由古井贡酒年份原浆古20冠名的大皖徽派栏目,聊一聊周家班和他们心中的“中国元气”。
元气的发现:从走进首都各大高校开始
徽派:周家班此前一直在国外演出,这段时间对于周家班走出国门有影响吗?
周本鸣:实际影响很大。全球大环境下,出去的计划基本是打乱了,2020年春季我们在美国只演了一半,后面很多演出都停滞了。本来去年和今年还有欧美演出计划,都停了,现在只在家乡偶尔演演。我们周家班一百来号人,走出去其实是很多人都在付出。当下中国传统文化需要跟时代接轨,需要制作人商业方面的运作,所以我们请来了马榕,我们还有国内外的演出经纪人。因为大家对于传统音乐好像很熟悉,实际很陌生,比如笙,大家并不是很了解,真正要让大家认识传统音乐,需要有方法。没有他们,也没有周家班今天的成绩。
徽派:周家班真正为人所知是从国外巡演开始的吗?
周本鸣:应该是从北京开始的。当时我们受到第七届北京传统音乐节的邀请,先后在中国音乐学院、北京电影学院、中央美术学院演出。所有民间音乐当中,只有我们是专场演出。在中国音乐学院演出时,很意外地,被国际著名的音乐家瞿小松先生发现,他说“周家班是最具中国元气的声音”,从这开始,才有了被更多人看到的机会。
元气的产生:来源于我们的文化和血脉
徽派:怎么去理解这种元气?
马榕:我当时刚刚进入周家班,以为瞿小松老师就是在单纯鼓励非遗传承。但他是非常严谨的学者,国际级作曲家,对艺术的原则性很强。他当时觉得周家班的音乐是他听过的很少有的元气,他说这个元气是属于世界的,不光是中国的。他当时的评价很高。他还说自己是周家班二哥,心甘情愿给周家班做“托儿”。我们去欧洲演出之前,本鸣还问他,欧洲观众会不会嫌我们很吵啊。他很肯定地说:“尽管吹,没问题,他们肯定会接受你的。”第一场在德国,舞台特别庞大,前面是三十多个苏格兰人在台上载歌载舞,台下只有6个平均年龄56岁的大老爷们,那种心情你知道吧,几个人有点傻眼,真的拿出了在民间“对棚”的勇气。
周本鸣:在德国的首场演出就是国际间音乐的大PK,世界各地的音乐在那里汇集,从早到晚一直在演,27个舞台,每天大概五六个国家在演,喜欢你在你这看,不喜欢人家转头就走。首场我们很忐忑,因为大家都没见过国际音乐节什么样。但是演下来以后,走到任何地方都有人跟你打招呼,给你竖大拇指,立马不一样了,好像找到了感觉。
徽派:这种元气是原来不自知的,其实演奏处处体现了。
周本鸣:元气来源于我们的血脉,来源于祖宗源远流长的文化的清洗和滋养,让我们内心充满自信,元气满满,自然而然爆发出这个力量。好像当下唯独我们周家班有,实际上很多人本来就有,只是受西方音乐影响太大,从而怀疑自己,认为喇叭有什么好听的,没什么价值,内心世界不自信了,就失去了元气。
马榕:我们之前开了中国传统吹打乐学院化传承与发展研讨会,中央音乐学院张伯瑜教授就说,中国人的审美是不是丢了。喇叭不好听吗,听着听着你会发现,那就是你自己的声音,听自己的声音不应该打怵吧?这是我们脚下的这块土地几千年甚至几万年孕育出的声音,不只是属于周家班的。很多人在我们音乐会上很感动,他们静静地呆在角落里听着,默默流着泪。其实他们不是被我们感动,而是被他们内心的声音感动了,这是他自己本有的东西。我们的音乐会很完整,90分钟,有时还应观众要求加演,很少跑人,都是从头听到尾。
元气的回归:根没有了,谁都不会甘心
徽派:我在想,为什么是周家班?
马榕:首先,中原地区没有像周家班这么大规模传承吹打乐的家族,目前为止还有一百多号人以此为生,更别说徒系还有多少人。其次,周本鸣出身民族音乐世家,进过剧团,做过制片主任,又创立传媒公司,个人经历非常丰富,他的开拓精神很可贵。
周本鸣:做了就要付出,付出还不一定有回报,还要不断地付出,初心也罢,本分也罢,我想的是,对于该做的事就要去做。我把北京的房子都卖掉了,赚钱能力我也是有的,但我不能拿灵魂去交换。我会思考,传统音乐不好吗,过去可以,现在为什么不可以?我并不是玩一玩,是一份责任和义务。当初的音乐文化滋养了我,为什么现在没有了,我们要逐渐寻找。
马榕:一个人根上的文化被边缘化是很可悲的,但他的内心应该是不屈服的。音乐界里需要这种不屈服的精神。虽然传承训练很辛苦,但登上台后又被人赞扬,于此受苦于此荣耀,这个人就离不开这个东西了。周家班很多人现在还是这样,在外遛了一圈还是回来了,眼光中有依依不舍。根没有了,谁都不会甘心。
元气的传承:追求有边界有理想的传承
徽派:对于传统的东西,我们还是会想如何去传承好它?
马榕:我们追求有边界有理想的传承,有边界,你知道你是谁;有理想,心里有信心,吹打乐可以在当代站起来。它穿越几千年,至今还有一千多万的从业人员,说明生命力足够大。它是迎生送死的音乐,人家老外的爵士乐,也是迎生送死的啊,但人家高高捧起。伯克利音乐学院最早就是讲爵士乐的,为了给它保驾护航,还设立了音乐商业企业管理专业,这才是对自己乐种尊重的态度。中国吹打乐是可以PK爵士乐的,它是东方的摇滚,为什么不可以在当代站起来?
徽派:随着时代的变迁,会不会对后续的传承工作有担心?
马榕:2012年的时候,我们就开始运作了。刚做的时候,各个层面都在看我们能撑多久,到现在大家终于相信了,也都支持了。周家班运气也真是好,国家政策的适时出现,对我们是非常大的力量。
周本鸣:没有这个背景周家班是做不到这样的。当国家强盛,综合国力提高了,我们才有文化自信。我们要在新时代寻求传统文化的表达,和这个时代共振,我们也在思索现代的方式,交流、对话,既要传承好,也要有创新,不是一成不变的。每个时期都在变,但是有根的,根在这个时代一样要进步,但一定还是传统的根。
马榕:我们要保持活态的传承,吹出百姓的热闹,但更要给这个乐种带来一些新鲜的力量。保持引领性,保持元气状态。
新安晚报安徽网大皖新闻记者李燕然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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