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古镇曹老集 曹操屯兵处 抗战要冲地 安居乐业所
曹老集镇挖掘出的汉代墓葬。
曹老集镇遗留下的日军炮楼。
101省道旁的曹操雕像。从蚌埠市区出发,驱车行驶在101省道上,约莫20分钟,路边一座约3人高的暗红色人形雕像出现在记者面前,人像面容肃穆,眼神锐利,拔剑四顾,雕像下写着“曹操屯兵处”,雕塑一旁的灰瓦仿古凉亭下是一小段仿古城墙,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曹老集”。
上溯1800年,曹老集见证了曹操逐鹿天下之雄兵巍巍、雄心勃勃；回望近代,革命先烈于此抛头颅、洒热血,痛击日本侵略者,阻击国民党部队。再看当下,硝烟尽散、不见刀光剑影,一座商贸繁荣、农业兴旺、宜业宜居的现代化小镇便到了记者面前。
千年前:铁马金戈农官兵田
走在曹老集的街头,这里有着许多以“曹”字以及军事相关命名的建筑、道路,如:曹王路、曹郢村,南营、北营……而曹老集上曹姓之人却并不多。这说明,曹老集名字的由来与曹操脱不开干系。
相传,曹老集是曹操的屯兵之处。明朝《宿州志》中记载:“曹老营距灵璧县西南一百三十五里,三国曹操屯兵于此。”此外,清朝时期编纂的《怀远县志》《凤阳府志》也有类似记载。而这里的曹老营指的就是曹老集。“曹老集原本的地名就叫曹家老营。”曹老集镇文化站站长张报告诉记者。“东汉末年,曹老集地区处在当时的淮河干流南岸,土地肥沃。在古代没有能力大范围人工施肥的条件下,这种土地十分适合屯田。《晋书·食货志》对淮河流域的屯田成果是这样记载的——‘自寿春到京师,农官兵田,鸡犬之声,阡陌相属’。”
东汉末年,群雄竞起,汉献帝建安二年,袁术在寿春称帝。刚刚迎回汉献帝一年的曹操自然不能容忍此等行为,立即挥军南下,把袁术直逼到淮河以南,曹操便在北淝河边以如今的曹郢村为中心,安下营寨,当时周围乡里称为曹家营。建安五年,曹操联合吕布、刘备和孙策,领兵17万,分三路攻克寿春,取得了重大胜利。
建安十三年后,曹操与孙权争夺天下,前后共六次在江淮地区展开激烈的“淮南之争”,曹家营仍然是屯兵储粮的要寨,曹操又在淮河两岸安下了许多营寨,在如今的曹老集南郢村设南营；在今曹老集杜陈村设立陈营；在今曹老集淝河村设立王营；在今新马桥镇肖郢村设立肖营；在今新马桥镇美城居委会设立北营,而原来的曹家营被称作曹家老营,是当时的指挥中心所在地,而其他小的军营则是“五里一营,每营六十人”的分支机构驻地。
在从2007年开展的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中,更是确定了曹老集确为曹操的屯兵之所。
在那次文物普查中,先是在曹老集境内发现一处规模巨大的魏晋时期的大型居住遗址,接着在其附近区域内,又发现若干有规律分布的同时期的小型居住遗址。同时在该镇高老家村窑场南部发现数座同时期的大型墓葬。这些墓葬和中心遗址的距离只隔着一条古淝河,巨大的封土堆下埋藏着的,都是当时的达官贵人。
“另外,2011年4月市博物馆在曹郢村发掘出一口曹魏时期的陶井。此井的使用时间虽然很短,但淤泥中的包含物数量却很丰富,这说明当时这里居住的人口很多,该井的使用率很高。从这些遗址以及陶井的特点和包含物分析,当时在这一区域居住着大量的人口,同时又有很高的建筑规格,居住着有身份的官员。然而从历史记载看,现在的蚌埠地区范围内在当时并没有郡、县驻地。所以不可能是地方官府留下的遗存。那么,从历史上看,在当时除了地方政府外,唯有军队的长驻机构才能有这么高规格的大型建筑。专家为了弄清当时这些驻军的性质和规格,对遗址进行了多次野外实地考察并查阅了大量历史文献,从中分析得出的结论是:曹老集遗址群是曹魏时期一处高规格的军屯遗存。”张报介绍。
近现代:烽烟再起军事要地
在抗日战争时期,曹老集镇曾经被日军占领。“那时日军奴役我们当地的百姓修路。”曹老集当地老人王振林已经年逾7旬,他把幼时听老人说的故事向记者娓娓道来,“在给他们劳作过程中,可以偶尔偷懒,但是当日本军人看向你时,你一定要老实低下头干活,绝对不能和他对视。否则,他会认为你桀骜不驯,可能当场就会对你进行惩处。”王振林说,曹老集镇交通便利,四通八达,商贸繁荣。抗日战争时期,当时一些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偷偷资助地下党员,为抗战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如今,在曹老集镇周台村,还能看到当年日军侵华的证据。在紧挨着京沪铁路路基西侧,在草木掩映中,有一座已经有些残破的炮楼。该炮楼扼守京沪铁路及水道,居高临下,地势险要。炮楼四周均匀地分布着射击孔,楼东部还设有一座高出的方形瞭望塔楼。由于炮楼四周有水,难以靠近。可以遥想当年,这一炮楼扼守京沪铁路及北淝河水道,给抗战带来了多大的困难。张报告诉记者,炮楼全部用大青砖垒砌而成,高9.88米,长8.4米,宽4.9米,占地约130平方米,是日军控制当时的津浦铁路与北淝河水运线的军事据点之一。同样是在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期间发现的。“1938年,张自忠将军就曾在曹老集指挥五十九军与日军血战七天,痛击过日本军队。我们还搜集到了一些当年日本军人在曹老集镇的照片。这都是当年那段历史的见证。”
到了解放战争时期,曹老集又成为了淮海战役第二阶段主战场之一。1948年11月底,刘峙将他的“剿总”从徐州搬到蚌埠。李延年、刘汝明两个兵团5个军北进援助双堆集黄维兵团,可被驻守在曹老集一带的华野第六纵队阻断。国民党12月4日进攻,驻守曹老集的是华野第六纵队约八千余人,5日国民党军占仁和集、曹老集之线。7日,国民党第六兵团司令部向前推进至曹老集,为掩护该兵团之右侧背,以第96军之第421团于津浦线附近沿淝水布防。
为打退国民党的反扑,华野第十一纵队及渤海纵队等,纷纷增援曹老集,成功粉碎了国民党援助双堆集黄维兵团的计划。国民党第六兵团于17日连夜南撤,退缩到淮河布防。
“曹老集镇有一处战略要地叫高老家,由于靠近河汊,曾被作为曹操搬运粮草的码头。解放战争后期,华野中野大军南下,追歼国民党军团时,就在高老家北的第二个岗岭和高老家村庄,利用有利地形与国民党军队激烈交战,一举击垮了敌人,但是高老家已经被打的片瓦无存。”王振林告诉记者,“高老家的几个大岗,在解放后曾作为全公社民兵的训练场地。后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农业学大寨’时,因为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基本都被整平了。”
如今:安居乐业生机勃勃
早在清朝中叶,沿淮商业日益繁荣,四方商贾汇聚,聚商成集,曹老营就已经发展成为区域性的商业、物流中心,遂易名为曹老集。如今的曹老集更是有了新气象。走在镇上,各类店铺林立,街上热热闹闹,战意肃杀已经换成一派人间烟火、商贸繁荣的景象。
“正因为曹老集镇商贸繁荣,1996年,我大学毕业,就选择在曹老集参加工作。”张报说,“虽然繁荣,但是基础设施和现在也不可相比,那些路都是烂泥路,一下雨,路上的泥甚至能漫过小腿。村里也都是砖瓦房居多,现如今,曹老集镇已经焕然一新,成为了一个现代化的乡镇。”
镇区热闹,农村也是丝毫不差。走进曹老集镇淝光村,干干净净、绿树红花,鸡鸣鸟唱。群众跳舞唱歌,广场舞队和花鼓灯队更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淝光村邻近三汊河,芦苇资源丰富,苇编技术在淝光村有悠久的历史。十几年前,从80多岁的老人到10多岁的小孩都会这门手艺。每年秋天,淝光村都会举办传统苇编技艺比赛。
说起三汊河,王振林也有着特殊的回忆,“芦苇特别多。”王振林说,“小时候我们几个孩子偷偷跑去三汊河玩,茂密的芦苇有时都能让人找不到路,甚至还能看到鸟儿在芦苇荡里筑巢孵育幼鸟。如今三汊河也已经被保护起来,作为曹老集镇的一项重要旅游资源。走在三汊河国家湿地公园里,绿荫处处,河风吹拂、鸟儿掠水、风景怡人。不少游客都会来此游览放松。
如今,曹老集镇以农业为主要产业,但是其悠久的历史文化、美丽的三汊河湿地也开始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游览。这座古镇沉淀了千年的人文地理、历史风貌,正在焕发着勃勃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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