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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书成就非凡 邓石如书法艺术摭谈 孙永玉

安庆晚报 2017-11-17 11:55 大字

邓石如书法作品

邓石如一生专事书法篆刻,成就卓著,被誉为四体书国朝第一,在篆、隶、楷、行、草、篆刻等方面不但艺术成就高,而且做出的都是开创性的杰出贡献。

邓石如篆书成就非凡。邓石如不同于当时极富盛名的洪亮吉、孙星衍、钱坫等人,他们以李阳冰的《谦卦碑》为主,专以瘦劲为宗,甚至把毛笔前面的毫毛烧去,以达到书写时笔画形态相似的目的。邓石如不但取法李阳冰,而且全面研习秦汉之际碑碣,他自谓,“余初以少温为归。久而审其利弊,于是以《国山石刻》、《天发神谶碑》、《三公山碑》作其气,《开母石阙》致其朴,《之罘二十八字》端其神,《石鼓文》以鬯其志,彝器款识以尽其变,汉人碑额以博其体。”此外,还遍临了《少室神道阙》《孔庙碑额》《衡方碑额》等汉碑,不断地吸收,扬长避短。包世臣说:“山人篆书以二李(李斯、李阳冰)为宗,而纵横捭阖之妙,则得之于史籀,稍参肃意,杀锋以取劲折,字体微方,与秦汉当额文尤为近。”吴昌硕在题邓石如《朱文公四斋铭》时,说邓石如“作篆,雄奇郁勃,铺毫之诀,流露行间,是作犹跌宕”,笔意“已凌驾于《琅琊石刻》和《泰山二十九字》之间”。小篆自秦代起,因实用起见而千笔同圆,整齐划一而无生趣。从秦相李斯始,历代都有写小篆的人,但终成者不多,至唐中叶,李阳冰写小篆以笔画爽劲而名于世,被称为“铁线篆”,此后千余年间,凡写小篆者无出其右。清代虽然法者甚众,但出类拔萃者不多,流于皮毛,拘谨呆板,浅薄力弱,有时甚至烧毫做作。唯邓石如能冲破藩篱,一新李斯、李阳冰面目。邓石如篆书在结体上略显修长,婀娜多姿;在用笔上以隶作篆,方笔圆笔兼用,起笔、收笔处可见明显的顿笔动作,显得刚劲而生机勃勃,打破了玉箸篆和铁线篆一统天下的局面;在书写工具上改用长锋羊毫,提按起倒,富于变化,大大丰富了篆书用笔,特别是晚年书篆,笔画圆润厚重,笔势奔放,雄浑苍茫,一片化境,为千百年来第一人。康有为认为少温之后,千百年来作玉著篆,无一人出其范围,只有到了邓石如才能远师秦汉而集大成。他说:“完白山人未出,天下以秦分为不可作之书,自非好古之士,鲜或能之”。“完白山人既出之后,三尺竖僮,仅能操笔,皆能为篆”。从历史贡献角度来说,邓石如的篆书实在有扭转乾坤般的大贡献,不仅自立一家之体,更重要的是为篆书新发展开辟了新的道路,其打破千年篆书窘境的新笔势和新笔法,导引出后来的许多大家,有筚路蓝缕开创之功。邓石如自己也流露出对篆书的自信,他曾自谓:“吾篆未及阳冰,而分不减梁鹄”,但每于“酒酣落墨,自睨其字赞曰:‘何处让冰斯\’”。朝鲜学者金秋史在道光年间就有过如下言论:“近日隶法皆宗邓完白。然其长在篆,篆固直溯源泰山、琅琊,有变现不测。”

隶书独树一帜

邓石如的隶书亦独树一帜。隶书至汉代已经发展得非常成熟,碑刻众多,而且一碑一奇,风格非常突出,艺术水平很高,要突破汉隶形成自己的风格非常之难,所以,汉以后的书家在临习汉隶时往往难以有大成就。邓石如能汲取汉碑之长,融汇百家,曹全、史晨、华山、张迁和孔羡等都在眼界之内,透过刀锋看笔锋,熔铸一炉。在笔法上能运用篆、草的笔势通之于隶,做到“篆从隶入,隶从篆出”,不拘泥于摹刻碑版,用笔上自出机杼,铺毫直行,裹锋而出,爽利遒劲,在结体上简劲质朴,通篇气势开张,豪迈洒脱,把握了汉碑的高古神韵,在雄姿英发的同时,含蓄蕴藉,形成以壮实沉雄为主调的自家面貌,从而自立门户,别开生面,树一代新风,实属不易。方履篯说,邓石如的隶书“寓奇于平,囿巧于朴,因之以起意,信笔以赋形,左右不能易其位,初终不能改其步;体方而神圆,毫刚而墨柔,枯润相生,精微莫测。有十荡十决之雄,兼一觞一咏之

乐。”晚年隶书笔法上日益苍劲浑厚,结体紧密坚实,气息更加高古,特别是临终那年写的《宋敖陶孙诗评屏》,脱胎于汉,取力于魏,结体谨严,用笔峻拔,貌丰骨劲,脱尽古人形迹,酣畅排荡,淋漓尽致,锋芒四杀,震摄人心,有“夺天时之舒惨,变人心之哀乐”变化不可方物的艺术效果。包世臣把邓石如隶书列为神品,认为已经达到“平和简静,遒丽天成”之境。

行草书融入碑意

邓石如的行草书融入碑意,也具有开创性的意义。在碑学中,行草书并非碑派书家们所长,而邓石如也不常作行草,但由于其熟稔书法,以及气质个性的强烈,所以其行草、狂草以碑意参入笔法,增加笔画的拙朴意趣,所作皆大气磅礴,其势如万丈飞瀑,令人敬畏。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大字行草和狂草作品,气魄宏大,意蕴深沉,笔画古朴苍浑。以强烈的碑意作行草书,邓石如可谓第一人。钱伯坰故服石如篆隶为绝业,及服其行草,叹曰,此杨少师神境也。

邓石如的真书在清代书坛也是戛戛独造,不让前贤。李兆洛说:“完白真书,深于六朝人”。“真气弥漫,楷则俱备。其手之所运,心之所过,绝去时俗,允俯古初。津梁后代,一代宗师”。康有为说:“得完白楷书,苍古质朴,如对商彝汉玉,真灵璧碑阴之嗣音”。沈子善亦说邓石如真书:“接武六朝,一洗绮靡之习,简肃沉穆,气象森严,开元以来殆无此品。”虽然邓石如本人没有自述其楷书的取法,但观其所作,自然源于碑学一路,纯守汉人尺度,直逼北魏诸碑,不参唐人一笔,笔画饱满,斩钉截铁,结字古朴,风格极为显著,形成了自家面目。

创立皖派篆刻

邓石如在篆刻上创立了皖派篆刻。乾嘉时期篆刻重要的流派,一是“浙派”,主要是用切刀法,给人阳刚的感觉。二是“徽派”,用涩刀法,给人阴柔的感觉。邓石如不满足于前人和当时印家已经取得的成果,集众家所长,以“隐练自然,不着力气,神游太虚,若无所事”的刚健婀娜的风格崛起印坛,形成皖派,又称邓派,终于与浙派、徽派形成中国篆刻史上三足鼎立之势。皖派的形成和发展是中国篆刻史上一次伟大的革命,它把篆刻艺术大大向前推进一步。皖派最突出的贡献,一是在刀法上创“圆劲”派。邓石如大胆地运用三代秦汉金石文字于篆刻,借助书法精湛造诣,把浙派和徽派的优点溶于一炉,不仅具备了徽派“阴柔”之美,而且得浙派“阳刚”之妙,用刀虽劲挺,但无怒气,银钩铁画,全从炉火纯青中得来,刚健婀娜,达到完美的境界。这种“圆劲”的用刀方法成为中国篆刻用刀的主流。二是在印章的笔墨情趣上,引书入印。前人讲印章的笔墨情趣,乃就印论印,邓石如追求的则是小篆如何入印的笔墨情趣。在篆刻的字体、章法上大胆取法,上至三代吉金,下至晋唐,破除了当时只取法于秦汉玺印的局限,使朱白文小篆多姿多彩,从巨印到随形章,所用字体丰富多样,仿汉则规矩地道,用刀泼辣,气魄宏大,令人望而生畏;作小印则朴实敦厚,金石味之浓郁、仪态之潇洒,为前人之莫及。三是把篆刻技巧提高到新的高度。邓石如篆刻不用墨描,奏刀时也不事搜剔,运刀如笔,一气呵成,显示超强的手腕控制能力。在章法上,方寸之内,不管刻多少字,方则方,圆则圆,视印之形式随时搭配,体形一致,毫不杂乱,字之多少,文之朱白,画之疏密,纯任自然,变化无穷,富于想象,充分展示了高超技巧。四是书印互用,标新立异。魏锡曾评“完白山人书从印入,印从书出,其在皖宗为奇品”。书印互用,独张一军,风神流变,使篆刻面貌为之一变,靡然风向,是中国篆刻史上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创新。黄士陵在“化笔墨为烟云”仿邓氏印风作的边款中评魏氏言论“卓然定论,千古不可磨灭”。李兆洛说邓石如的篆刻,“颇恐后来者,此道无复过”。吴让之赞叹:“以汉碑入汉印,完白山人开之,所以独有千古!”自皖派出,徽、浙二派便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其后中国印坛一流艺术家,如吴熙载、赵之谦、徐三庚、吴昌硕和黄牧甫,无不笼罩在皖派浓重的光影之中。

邓石如在实践上取得的成就缘于对书法独特的感悟,长期的艺术实践使邓石如凝练总结出书法学习的许多真知灼见,虽然流传下来的不多,但是足以惠及百代。邓石如首先提出了“计白当黑”的理论,把笔不到意到的理论具体化并向前推进了一步,第一次在章法上将笔画和空白辨证统一地进行考虑,体现了一种宏大的思维,真正实现了书法章法的系统性和完整性。其次,提出了“求规之所以为圆,求方之所以为矩者以摹之。”在学习书法篆刻的途径上,提出了探究笔墨形态背后的道和理,再以道和理来指导书法临摹,为书家如何有效地临摹指明了方向。第三,提出了“疏可走马,密不透风”,这是专指结构和章法的,即所谓结构相生,布白相让,字字须有紧密处,字字需有疏放处,紧则密不透风,疏则可以走马,第一次将结构和章法上的疏密对比辨证地、非常分明地提出,对闇于结构章法、斤斤于临摹的书家来说,无疑醍醐灌顶,有振聋发聩的作用,而且疏密两者以走马和透风作比,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的确能启人心智。这些理论创见不仅指导了邓石如的艺术实践,而且对人们更好地认识和理解书法艺术有着重要的意义。

邓石如在篆、隶、草、楷、篆刻中取得了非常高的成就,是因为邓石如善于在诸种书体中相互变通、相互借鉴,以隶书笔意作篆,以篆书笔意入隶,又在真行草书中融入篆隶的笔意,同时又将行草的笔意融入篆隶之中,用书法的方法刻印,用篆刻的章法进行书法创作,诸种书体之间各有特点而又能融会贯通,从而达到一般书家所难以达到的境界。

(作者系安徽省书协理事,安徽省高校书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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