砀山民间手工艺：虎虎生威的虎头帽虎头鞋文/图特约摄影崔猛
[摘要]砀山民间手工艺：
虎，作为华夏文明的图腾象征符号，具有重要的社会关系意义与民俗文化意义，尤其在民间极为普及。
中国自古是一个传统的农耕社会，在索取大自然物质中经历千辛万苦，各种求助威震灾难的象征物和神力的形式层出不穷。虎因具有积极的象征意义而被人们认作庇护神，可以阻挡一切灾难，虎图腾在众多镇邪的崇拜物中传承至今，作为一种信仰逐渐渗入到百姓日常生活中。以虎为造型的服饰层出不穷，如虎头帽、虎头鞋、虎衣等，尤其流行于民间儿童日常穿着中，承载了父母长辈对孩子的祝福，希望他们在成长道路中能够消除邪魔，像虎一样强大，并健康茁壮成长。
虎头帽、虎头鞋无论是其形制、文化内容还是工艺结构都具有中国传统服饰特色的影子。虎头帽、虎头鞋上的图案看上去栩栩如生，形象生动，表现了老百姓纯真的思想感情和健康的审美趣味。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前，基本上每个砀山人儿时都穿戴着虎头鞋、虎头帽。随着社会发展、时代变迁，虎头鞋、虎头帽渐渐淡出人们的生活。如今，只有乡村的少数老年人还在缝制虎头鞋、虎头帽，给自家幼小的孙子穿戴，图个吉祥。
良梨镇侯楼村的樊敏今年67岁，是十里八庄出名的巧手大娘。亲戚邻里有喜添贵子的，都托她给小孩做上一套虎头鞋、虎头帽。“小孩会走路之前，都得戴虎头帽、穿虎头鞋。男孩穿戴虎头鞋、虎头帽，长得虎头虎脑，走路虎虎生风，长大后出将拜相；女孩穿戴虎头鞋、虎头帽，能辟邪保平安，不易受到惊吓，长大后聪明伶俐、贤惠俊俏，能找个好婆家。”樊大娘一边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介绍，“虎头鞋要穿在连脚棉裤（一种裤脚不开口，包住脚底的棉裤）外面，小孩百天‘送中米’的时候，头戴虎头帽，脚踩虎头鞋，显得非常喜庆、富态。”
虎头帽、虎头鞋、除了代表家人对孩子美好的祝愿和期盼以外，还有很强的实用性。虎头帽颜色鲜艳，柔软厚实，长长的“帽耳巴”能护住小孩的后脑、脖颈部位，免受风寒。小孩子穿虎头鞋的时间，一般在一岁左右。此时的孩童正处于蹒跚学步阶段，父母便给孩子穿上虎头鞋。虎头鞋宽敞的内部空间，既防寒保暖，保护孩子的脚丫，又有利于幼儿脚部的生长发育，宽大的鞋底和地面的接触面积大，帮助孩子脚踏实地、稳步行走。
精致保暖、有模有样的虎头鞋往往工序繁琐、复杂，心灵手巧的大姐、大娘缝制一双也要三四天的工时。制作虎头鞋一般用大红、金黄、翠绿等颜色鲜亮的布料，经过画鞋样、裁布料、鞋面绣花、制袼褙、纳鞋底等工序，一双上好的虎头鞋才能完工。最关键的就是绣鞋面上的老虎。老虎的嘴、眉毛、鼻子等部位需要用不同的针法，夸张的粗线条勾勒出老虎的威猛性格，缝制时控制好比例和尺寸至关重要，否则鞋子上的老虎就会出现五官不对称导致嘴歪眼斜的失败造型。
“画龙还得点睛，最难的还是做虎头鞋的‘眉眼’，如果眼睛没有绣好，整个老虎就会没有精神、失去神采。”樊大娘再三强调。
虎头鞋、虎头帽的制作，不仅仅是一份女红手艺，也是砀山浓缩的历史和民俗文化，更是一种割舍不断的乡愁记忆。樊敏希望更多的年轻人学习这些独特的传统工艺，让民俗文化更好地传承下去。
虎头鞋制作:
一双地道的虎头鞋必须纯手工缝制。从打袼褙、纳鞋底、做鞋帮、掩鞋口，再把鞋帮和鞋底缝到一起，仍不算完工，直到绣上虎脸、扎上虎须，缝上带子之后，才能让虎生起威风来。虎头鞋的做工虽然繁琐，但很有意思。
1、先打袼褙（音gē bèi)，用碎布或者旧布加衬纸裱成厚片；
2、按鞋样的大小剪下一块，再将一层好看的布料缝在剪下的袼褙外；
3、用布缝制成虎眼、虎眉、虎嘴、虎鼻，多使用刺绣、拨花、打籽等针法。虎嘴、眉毛、鼻、眼等处常采用粗线条勾勒，表现虎的威猛；
4、虎头鞋鞋面的颜色以红、黄为主，用毛线将鞋口、虎耳、虎眼等镶边，红、黄、白间杂，轮廓清晰。虎头鞋穿在脚上，毛须随风飘动，虎头也有了动感。
美好祈福延绵不断
虎头帽、虎头鞋所包含的民俗学价值，是它在民间流传至今的主要原因。老虎的外貌雄健，气势威猛，更以其额头有像“王”字的花纹，自古受到中国人的喜爱和崇拜，被尊为“圣兽”、“兽中之王”等等。早在东汉应劭所著《风俗通义·祀典》中就有了这样的描写：“虎者，阳物，百兽之长也。能执搏挫锐，噬食鬼魅。”虎不仅能吞食鬼魅、威慑敌害，还能庇佑人神、赐福示瑞。虎具备的这些特性，极大地迎合了人们借物祈福的美好愿望，自然而然地成为人们崇尚的对象。民间给孩子戴虎头帽，穿虎头鞋，裹虎头兜肚，用虎头围嘴，睡虎头枕等等，甚至以“虎”字命名的风俗，都是对此有力佐证。
虎头帽、虎头鞋的历史已无法准确考究。但缝制和穿戴虎头鞋、虎头帽的风俗在我国流传甚广。
别小看一双小小的虎头鞋，它从打袼褙到纳鞋底，从做鞋面到绣花，一针一线都凝聚着亲人的智慧和汗水。缝制虎头鞋一般先由剪纸样开始，根据事先合计好的式样，剪出“虎头”、“虎身”、“虎腹”三部分纸样，即鞋头、鞋帮、鞋底三部分。然后把它们贴在袼褙上，依样裁剪下来，再在裁剪好的袼褙上粘上面料。面料通常使用生活中常见的绸、缎或棉布，颜色的选择一般根据当地的风俗习惯不同，有红、黄和蓝等等。面料粘到袼褙上晾干后，就可以在上面作“文章”了。
缝制虎头鞋除了掌握剪裁、缝制、绣花等多种技法外，还需要有一定的艺术想象力和创造力，这样才能缝制出与众不同的虎头鞋。高手可以将司空见惯的色线，巧妙地加工成虎须、虎眉或皮毛，而那些花红柳绿的布头，经过她们拼凑、整合，转眼变成了虎眼、虎嘴、虎耳、虎尾巴。有些制作还用珠子、扣子等物直接代替虎眼和虎鼻；有的用毛皮将虎耳、虎眼、鞋口等部位镶边等等，不仅增加了装饰性，更加强调了质感。孩子在行走或玩耍时，闪闪发光的金属片和毛茸茸的皮毛与虎头上鲜艳夺目的“王”字交相辉映，常常引来街坊邻居的津津乐道。当然，茶余饭后的经验交流，更使民间高手们乐此不疲。也正是这种看似平常的交流提高，为经过几千年孕育、传承的民间工艺这个庞大肌体，注入了源源不断的养分和新鲜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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