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记 ◆周 颖

淮河晨刊 2018-07-24 17:33 大字

这些年,跑北京,跑上海,大多沿着京沪线来来回回跑,说来惭愧,我乘坐陇海线的火车是在26年前,我的外甥女出生时,我们是去她的老家砀山祝贺的,26年后,我再次经过陇海线,从蚌埠到西安,同为这个已举家到蚌埠的外甥女,只不过,那次是她出生,这次是她出嫁,而这次沿着陇海线向西走的要远一点,是的,目的地——西安。

每次出发我都管不了自己的心、自己的腿,一再催促老公必须提前早早到达火车站,就因这个“嗜好”,女儿取笑、调侃我多次,而我毫不动摇就是不改,在家熬时间、算时间心神不宁的,不如提前走,谁知道路况是怎样的?误了火车的点整个计划都会打乱吧?

在火车站等了一个小时终于火车徐徐进站了。时针指向夜9点多。我们找到了5号车厢。还没有到床铺前,就听到几个女生的说笑声,原来和我同“房间”的三个女孩在打牌,真佩服这些年轻的孩子,我第一次看到把被子铺开拉在两个中铺之间的,两个中铺面对各坐一人,一女孩在旁边站着,就形成了牌战的战场,三人在打什么我没有注意,我只顾放下行李准备整理,我下铺的对面一年轻人在呼呼大睡,也真服了这个人的“闹中取静”。三个女孩看到我们,很知趣地收起了牌,但还是没有停下争论,站着的那个女孩,一张娃娃脸,身材胖胖的,笑嘻嘻地离开了我们的“房间”,看起来这是个好脾气的姑娘。

连续上了一星期班,下班后又忙着赶路,躺下后就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列车员轻声喊着我对面那个小伙子,“换票了”,提醒他做好下车准备,睡眠浅的我醒了,原来马上到商丘了。

听到广播里商丘这个地名,我急切地向外看,除了站台上的灯光、上下车的人流外,看不到其他的景色。我一直以来就想到商丘旅游,想踏入这块华夏文明和中华民族的重要发祥地,那可是我从上中学起就想去的地方。我的脑子高速飞转:燧人氏在这里发明人工取火、几个朝代均在此建都,这里据说也是庄周梦蝶、守株待兔、拔苗助长、朝三暮四、江郎才尽等成语的发源地……我绞尽脑汁搜索对商丘的书本记忆,一阵酒气扑鼻,我眼一睁看对面又换上来一人,我佯装睡着,过了几分钟他已安顿好,只听这人自言自语,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突然他的手机响起,感到他立马兴奋起来,一串清晰的话飘入我的耳朵,“我连夜去看你激动吧,宝贝,我没事的没有喝多,放心吧,我到郑州后直接打的过去,你先休息吧。”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估计应该是一位女性吧。为了白天能有精神,我努力地想睡着,而这位先生还是时不时地嘴里嘀咕着。列车员来了一次提醒他休息,这个人也怪诚实,说:“我喝多了,现在睡不着。”

我就盼这个人早点下车,或早点闭嘴睡觉,不知不觉我睡着了。等我醒来,那人已经下车,上来一位姑娘,轻手轻脚的。慢慢地天已放亮,我坐起来伸伸腰,喝了一杯奶,她躺着看着我,我们相视一笑算是打个招呼,车快到三门峡时,她的电话想起,她很客气地说:“我穿的是绿衣服,谢谢来接我。”

天已大亮,从三门峡到西安,我对面的下铺一直空着,老公从上铺下来坐在我的铺上看书,那是我携带的《永不拓宽的上海马路(二)》,这一系列书是知名海派女作家惜珍所著,万种风情地呈现给读者上海64条一类风貌的保护道路,是对上海历史文化地理的深度挖掘,我很喜欢,他“霸占”了我的书,我就坐在对面的空铺,趴在小小的茶几上,拿出纸笔,记录一下这一路的精致、一路的期盼、一路的灯火、一路的人生,西安,外甥女以及她新家中,众多好客的家人们,正急切、热情地等待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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