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纺棉车 □董步湘
我在孩提时代,每到冬春农闲季节,我母亲就黑天白日地摇起纺车纺棉。每当纺出30来个棉穗时,她就用包袱一裹,迈着小脚一跩一跩地走到砀山火车站扒上拉煤炭的货车到外地用棉穗换些榨过油的花生饼,给俺姐弟几个充饥。记得有一次,我母亲刚爬上货车半截就被残忍的日本兵用枪托捣落铁轨下,母亲的脚被摔崴了,她仍挣扎着扛着棉穗到开封去换些花生饼再扒货车赶回家。
我娘是位苦命人。父亲39岁患上痨饬病(现称肺结核)终日吐血不止,因无钱抓药医疗,病魔就吞噬去他年轻的生命。母亲举债买口薄板棺材,一张秫秸席子,把俺父亲埋在村北“卧牛坑”北岸。从此一家几口的生活重担就落在母亲瘦弱的肩膀上。春天她带我们姐弟用铁锹、抓钩挖地撒播秫秫,各种谷物;秋天带我们挖土、平整土地撒播小麦,豌豆。
冬春农闲时,母亲就在庭院月光下或在屋里点起暗淡的煤油灯,凝神贯注地摇起棉车,一抽一拉地纺起棉来。母亲虽然没有文化,但她却聪敏睿智,她在村里喜欢听豫剧、淮北花鼓、四平调,听后她耳熟能详,经常叫我坐在纺棉车旁,给我讲些古人刻苦学习的典故,如“凿壁偷光”、“囊萤映雪”、“负薪挂角”等激励我刻苦学习。我也不忘母亲的苦口良心,也可以说是她用纺车把我摇到从小学到初中。在读小学6年时间,每年期终考试我都是班级第一名。1952年我考取县城初中,不久转入砀山一中,我的第一篇作文就被班主任、语文老师张来峰用红笔圈圈点点,并贴在黑板上,作为范文让同学赏析。张老师还解囊资助给我买1支钢笔,10个作文本,让我激动得潸然泪下。
1954年,家乡实行农业合作化,县、市都建立起机械纺纱厂,母亲积极参加集体生产劳动,不再纺棉了。同年4月我也毕业回乡到吴集乡信用社参加工作,1956年被县人民银行批转为国家银行干部,后来又调入砀山报社工作。
母亲的纺棉车从此消失在人们的视野。我却作为家珍小心翼翼地把它收拢一起,高高地挂在我家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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