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秋天

烟台日报 2016-12-15 23:41 大字

亚华父亲打电话说家里的枣子熟了,石榴也裂开嘴了,让我回家尝鲜。

回到家,随父亲来到果园,枣树就在院墙的角落里,抬头一望,树上还挂着红红的、青青的枣子,但已不太多了。父亲说,枣子熟了好一阵子了,你总不回来,前几天,我给邻居分了些,你再不回来,枣子变红了,糖分就多,鸟会啄完。

父亲执意要自己爬上梯子打枣,说他爬习惯了,不怕的。但见他颤巍巍地站在梯子上,我还是心惊胆战,让他下来,他却冲我一笑:“怎么了,嫌我老了,不中用了?放心,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你爸。”

父亲今年72岁,30多岁的我依然被他当作小孩宠着、心疼着。他在树上打,我在地上捡。枣子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有时候冷不防敲在我头上。我喊一声痛,父亲就会望我两眼,然后叮嘱:“在边上捡。”

父亲下梯子后,见地上还散着很多枣子,便蹲下身和我一起捡。一边捡,一边心疼那些被鸟啄坏的枣:“这么大个,真可惜!”他捡起一个坏枣子,往衣服上擦擦,把坏掉的部分咬掉,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嚼了半天也没见他吞下一粒。我这才发现,父亲老了,头发白了,背也驼了,连枣子也咬不动了,突然间好一阵心酸。

秋果飘香,父亲领我去果园,他一边走一边指给我看:这是沙田柚,你看个真大。这是砀山梨,你看结得真多……父亲如数家珍,我听得口齿生津。

那年我离开家出去工作,父亲破天荒地将屋后这块地改成果园,栽上桃、李、杏、枣各种果树,这两年,他还种上了樱桃、核桃,只要我喜欢吃的,他都栽上。

临走时,父亲又摘了两大袋石榴、枣子给我带上。怕我拿不动,又坚持送我到车站。临到发车,又忽见他奔来,手里举着两瓶水,让司机停一下。

半路上,大巴车播放筷子兄弟的《父亲》:“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谢谢你,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每次离开总是装作轻松的样子,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可是你不在身旁,托清风捎去安康,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这些情深义重的歌词,敲打在我的心上,就像我的心语,字字句句都是对父亲的牵挂和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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