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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艰难中取胜——第一次平定大小金川

阿坝日报 2020-12-28 15:59 大字

在张广泗指挥下,平金大军各路人马最初进展还比较顺利,沿路“各寨望风乞降”。七月末,西路军一路进攻至距“刮耳崖仅二十余里”(《清高宗实录》)。南路军也攻下大金川“贼卡三处”(《清高宗实录》)。其中,“副将马良柱已乘胜攻克孙克逊”。这时大金川叛军退守至“独松碉寨等”(《清高宗实录》)。

但是,到了八月,面对大金川林立的战碉,平金大军想尽办法,“或穴地道,以轰地雷;或挖墙孔,以施火炮;或围绝水道,以坐困之,种种设法”(来保《平定金川方略》)与莎罗奔兵激战,然而都成效不大,进攻十分缓慢。还让平金大军头疼的是,每座碉楼大门距地面数米高,而上下出入只依靠门前所放置一根活动的独木梯。一旦独木梯抽走,想要进入碉楼难如登天。不仅如此,大金川山高陡峻,并在隘口险要处都构筑了碉楼,易守难攻。

此时,乾降帝考虑到当年四川省“气候早寒,恐冰雪严凝,官兵艰于取捷”。他传谕总督张广泗“令其酌量情形,或应暂行退驻向阳平旷之地,令稍为休息”(《清高宗实录》),待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图征剿,“一举克捷”(《清高宗实录》)。

但张广泗建功心切,认为“我兵逼近贼巢,而昔岭凭高,可以出奇制胜”。他重新拟定作战方案,准备从昔岭直下刮耳崖,并奏请乾隆帝说“大概九十月间,可有就绪”(《清高宗实录》)。

这时,在平金大军压境下,莎罗奔屡次遣人请降,但张广泗心高气傲,自恃“已洞烛其奸诈”(《清高宗实录》),“以小丑故,毁书辱使,务期捣其巢穴”(昭梿《啸亭杂录》),没有答应他的请降要求。

乾隆帝被张广泗敢打必胜的信心所感染,对张广泗对金川人奸诈的洞察也很认同,他的态度从一度犹豫变得强硬起来,谕示:张广泗“所见极是。逆蛮反复狡狯,即使面缚归诚,尚难保其日后不复肆横,此番官兵云集,正当犁庭扫穴,痛绝根株,一劳永逸,断无以纳款受降,草率了局之理”“务将莎罗奔擒获,明正典刑”(《清高宗实录》)。

尽管“党坝等处,九月中旬已连降大雪”“粮运堪虞”(《清高宗实录》)。但是,在张广泗的指挥下,克服种种困难,“克取孙克宗地,又克取纳贝山梁、卡得利等处。招谕克州九寨归降,并攻取噶固让、噶美斗等寨,遂进据丹噶山梁”“驻扎丹噶山,离刮耳崖二十余里”(程穆衡《金川纪略》)。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攻防态势转眼间发生了突变。

由于对降番的笼络和善后工作不到位,十二月,已投诚的土目恩错突然再次倒戈。在他的带领和带路下,大金川兵突袭并占领了平定大军游击(清代绿营军武官名,游击将军的简称,从三品)陈礼驻扎的马邦山梁,切断了平金大军的粮道。同时,对副将(清代绿营军武官名,从二品,位次于总兵)张兴的营地进行围攻。

张兴先后几次请求张广泗派兵支援,然而,张广泗斥责其“庸怯畏懦,为贼所愚”(来保《平定金川方略),却不发兵。“副将马良柱请移戎布师赴援,总督张广泗不许,兴陷於贼”(《清史稿》)。

在断粮已久的情形下,张兴与土目恩错讲和,然而土目恩错却利用和谈,使用了诱敌伏击之计。当张兴所部被土目恩错部众诱至右山梁沟底伏击圈时,除三百余名士兵先头部队侥幸奔逃过河外,包括张兴、陈礼在内其他五六百名官兵全部遭伏阵亡。据(程穆衡《金川纪略》)记载:“大队夜袭马邦,乘暗驱羊群千余,悬火羊角鼓噪从之,漫山而下,我师望火光竞发枪箭,羊毙而火不熄。黎明,我师炮矢俱尽,贼已逼营四面围砍,兴等力斗不敌,自明至午及其众千余皆战死,军装、粮饷、火器俱为贼得”。(魏源《圣武记》)也记载:“副将张兴……皆因士兵降番通贼战死”。

这是平金大军征剿金川以来最大的一次败仗。而且大金川兵“乘胜东掠三十余里”“所抚克州九寨之地,仍为贼占”(程穆衡《金川纪略》)。这次失败,“使驻扎在河东及其山梁的参将郎建业部失去犄角之势”(彭陟焱《论大小金川战争中碉楼的作用?西藏民族学院学报》2010年3月),平金大军也丧失了进攻优势。

第二年,即乾隆十三年(1748年)正月二日,大金川兵又向大金川河岸的军事堡垒噶固发起了进攻,守碉的八十余名土著士兵“与贼讲和”(来保《平定金川方略》),主动打开碉门,并随大金川兵“渡河径去”(来保《平定金川方略》)。十日二更,大金川兵四五百人乘夜发动偷袭,“尽夺郎建业所安卡仑七座(张兴之炮击建业营)”“十一日,马良柱发兵应援,陕西督标游击孟臣即于是日阵亡”(来保《平定金川方略》)。炮击建业营“失大铁炮一,小劈山炮三,子母炮筒八枚,伤损兵甚多”(程穆衡《金川纪略》)。

驻扎在丹噶山的官兵也遭受到大金川兵“并力来攻,一日数战,粮饷亦绝。马良柱不能守,告急”(程穆衡《金川纪略》)。张广泗考虑到马邦失陷、克州复失、丹噶山粮运受阻,且孙克宗碉寨降番反复无常,马良柱所率“汉士兵虽尚五千余”“势难独守”(程穆衡《金川纪略》),于是,他密令马良柱所率“标兵五千奋力退贼,其余护守辎重缓缓撤至纳贝山一带据险驻扎。计自丹噶山至纳贝山退三十余里”。然而,“师黑夜急遽,兼遇大雪,炮夫多滚堕坡下,失大铁炮一,劈山炮四,五子炮一。一切军装、帐房、兵器等项皆弃置无遗”(程穆衡《金川纪略》)。

这样,张广泗损兵折将,征剿大金川计划几近泡汤。之后,平金大军全部聚集但无新的进展。

此时,乾隆帝虽然对张广泗指挥才能产生了一定怀疑,但未对他失去信心,并根据他所奏继续增兵拨饷,并谕示众臣:“当此大兵云集,各路进剿,头绪繁多。虽张广泗才猷素著,而独立支持,恐难肆应,臂指之使,亦所必资”(来保《平定金川方略》)。

然而,张兴阵亡,并没有得到张广泗的体恤。相反,为了开脱自己的责任,他向乾隆帝弹劾张兴“庸怯畏懦,为者所愚,致被伤害,并其下阵亡弁卒恤典一无所及”。对马良柱不得已的撤退,张广泗向乾隆帝弹効其“气阻志馁,置贼弗问,竟遭逮讯(程穆衡《金川纪略》)”。一时间,军中上下怨声载道,“上下益离,共无斗志”(程穆衡《金川纪略》)。

注:马良柱被押赴京师后,“良柱陈粮绝状,(皇)上特原(谅)之”(《清史稿》)命在香山教禁军云梯不久赴金川,先后授泰宁协副将、建昌镇总兵。

蒙古镶黄旗人、兵部尚书班第,在了解了大小金川情况后,向乾隆密奏:“张广泗自去冬失事后,深自愤懑,亟图进攻。第番情非所熟悉,士气积疲”(《清高宗实录》)。他认为“征兵不如选将”(《清高宗实录》),并建议起用废将岳钟琪,“授以提督、总兵衔,统领军务,或令独当一面,责令剿贼,较为谙练。岳钟琪现在成都乡居,访闻伊年六十有三,精力强健,尚可效用”(《清高宗实录》)。

但是,岳钟琪与张广泗向来关系不和,乾隆帝开始有些顾虑,不过最终还是倾向于起用岳钟琪。他在密折上批示:“此见亦可。但不知张广泗与彼和否。若二人不和,恐又于事无益。今有旨问汝二人,若可。即在彼遵旨调至军营,亦属顺便也”(《清高宗实录》)。二月,乾隆帝降旨:“联思岳钟琪,久官西蜀,素为川省所服,且夙娴军旅,熟谙番情……若任以金川之事,自属人地相宜……著张广泗会同班第商権,如有应用岳钟琪之处,即著伊二人传旨行文,调至军营,以总兵衔委用”(来保《平定金川方略》)。

(未完待续)

·州志办提供资料 记者 程萍 李祥珍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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