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文学》小说笔会随记
文/廖晓伟
10月,青城山,傻家参加了为期4天的“四川文学小说研讨笔会”。“阿来先生文学讲座”,乃是此番笔会之重头戏。
阿主席很忙,刚参加一个有关彭主养生文化的论坛,从彭山匆匆赶来。他的话题,也就从“术”与“道”的关系入手。他说,小说写到一定程度,原有的技术性元素,包括语感、节奏、情节等等,其实都已失效;小说是一门探讨“可能性”的艺术,并不只为已经发生的而写;我们今天只能解答“不是什么”,而不能解答“是什么”——解构而不是建构;我们的文学没能写出人类的普遍性、人类的共同处境,没能产生类似《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一个人的遭遇》等作品,值得反思。他强调,我们应该做到孟子所言:“养吾浩然之气”。
一个多小时的讲座很快就过去了。在剩下的交流时段里,傻家很想当面请教阿主席一些问题,于是在他还在解答别人问题的时候就举了手——傻家知道在这样珍贵的时间里,必须提前“抢问”(这其实是傻家从前当记者的经验)。阿主席看到了,说:“莫慌,我还没说完呢。”事实证明这个“抢问”很有作用:第一个问题解答完了,前排的凸凹正要提问,阿主席就指指傻家,说他先举手了,要按序而来。哈哈。
其实傻家的问题很“草根”,没有理论深度,但很实用很接地气,大意是:请问阿来老师,您今天取得了令人羡慕嫉妒不恨的辉煌成就,但在您没有成功的时候,您有没有过怀疑、绝望、孤独等负面情绪?您是怎样排遣的?是什么力量在支撑自己?您对还真诚地苦苦地热爱文学但也许永远都不会成功的“麦田守望者”们,有什么建议、鼓励和训示?他们又该如何坚守?很显然傻家的问题属于“道”而非“术”的范畴,但确实是自己渴望得到解答的。也许问得太多了,但我相信大家都能理解一个饥肠辘辘者,面对难得的一次豪宴,想一次吃饱胀死的穷人心理。
阿主席稍作沉吟,回答道:“首先,真诚热爱一件事,是不需要鼓励的。”这个不同凡响的说法,立刻引起了傻家的深思和共鸣。他随后的说法都有新意,充分体现了一位文学大家与众不同的深厚和宽广,傻家都认真做了笔记。他说,自己年轻时绝望倒没有,但孤独是有的;从事文学一定要成功?并没有那么想;三十岁出了两本书,没有拆包就放在了床下;文学是提升自己、了解社会的方法,而不是成功的方法;对真正的写作者来说,写作本身就是美妙的,得奖与否并不重要……
这个讲座,不是应景,不是形式。傻家深感不虚此行,十分受用。
“文似看山喜不平,”文与山,自古就有纯天然的生态化联系。然而此番笔会还让我们知道,文章,其实还应有禅意——尽管傻家并不知道,什么才是禅意。
在有名的光严禅院古寺,康熙御笔书写的门匾“光严禅院”高挂着。据陪同的见空师父讲述,这个“院”字是后来仿写补上的,因原字牌匾,被当地农民用做猪圈而少了一块。这个带有传奇和世俗意味的故事,似乎就是一种暗示,一种禅意?跟别处不同的是,这里大殿两侧用的立柱,不是寺院里常见的圆木,颇似西方的罗马柱,且柱顶造型更是独特,有尖有圆,中西合璧。傻家惴惴而问:这是否带有某种寓意?体现一种兼容的意思?身穿黄色袈裟的见空师父微笑道:天人合一,讲的就是要包容;而这个肯定是有寓意的,大家可以自去揣悟。傻家默然颔首,暗想,其实文学创作,不也是应当兼容的么?越是胸怀宽广、大气的,作品越宽广、大气。
忽然想到人生的归宿,文学的归宿,写作的宿命和出路,究竟在哪里?
也许它不在别处,就在那幽深的大山里。它,永远不会矫情,不会做作,不会浮躁,不会多变。你爱与不爱,它都在那里。所谓的成功与失败,辉煌与黯淡,伟大与平凡,精彩与无奈,在千年不变的大山面前,统统不值一提。
而我辈的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文学这座大山的深处,执着地、默默地前行,只管前行。
不管山外的闹市,是多么地纸醉金迷,和风花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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