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来袭，“菜篮子”里依旧鲜嫩 雪中卖菜人
检查蔬菜质量。
苑修兴（左）帮采购商王永州装车。根据客户订单分拣货物。人物速写
苑修兴，48岁，蔬菜批发商。早上7点钟，刚刚忙完的苑修兴正在冷库里检查蔬菜质量。他拿起一捆长豆角仔细看，告诉记者，每种蔬菜都有特定的、最适宜的储存温度。
12月24日清晨，山东匡山农产品综合交易市场蔬菜批发区。大小货车载着蔬菜驶入驶出；踏着积雪与泥水，商贩们忙得热火朝天。
“最热闹的时候是凌晨两三点，那时人才多呢。”扯掉覆盖在蔬菜箱上的塑料布和棉被，菜商苑修兴帮着采购商一起，将成箱的芥蓝和大袋的西芹搬上小型货车。放眼望去，整个市场到处是采购商贩的身影。雪花扑簌簌地落着，他们在偌大的市场里显得很渺小，各自在货车、三轮车旁重复着搬运的动作。
堆成山的卷心菜、一捆捆长豆角……车厢里露出来的这一抹绿，无疑是整个市场最具生机的存在。裹棉被、装泡沫箱、盖塑料布，跟其他菜商一样，苑修兴想着办法为蔬菜“保暖”。而他的双手，戴着手套依然被冻得通红。
“半夜来卸车，岂不是更冷？”“干起活来就不冷了，还出汗呢！”苑修兴笑着说。
与十几年前相比现在的雪天“没啥”
这一行，苑修兴已经干了20年。尽管在大众印象中，卖菜是一个起早贪黑、风餐露宿的辛苦活儿，但苑修兴却很满足：“相比十几年前，现在好干太多了。”
十几年前，苑修兴创业刚刚起步，他在这个市场租下了9平方米的摊位，没有工人帮忙，进菜、卖菜全靠自己。每天凌晨出门，在市场卖完当天的货，早上5点钟他又驱车去外地收菜。“那时候农村的路很多还是土路、坑洼多，一到雨雪天……别提了，那时候太难了。”
又逢雪天，这让苑修兴回忆起了创业初期的一个冬天。早上5点钟，他刚把手里的菜卖完，紧接着驾驶一辆高栏小货车往泰安赶。“菠菜怕冻，我得赶在雪下大前拉回来。”到了菜地，成捆的菠菜被搬上车，苑修兴用棉被裹严，又蒙上一层塑料布和棚布，4个角掖好，踏上返程的路。“一路上，车轮子动不动就打滑，半路上轮胎还被钢钉扎了。”苑修兴只能中途下来自己修车。“下着雪，蹲在路边修车，走不了。那是最受罪的一段儿了。”
那时的苑修兴，最担心的就是恶劣天气的“突袭”。除此之外，由于缺乏对市场的分析能力，创业初期的苑修兴也经常遇到货不够卖、货品积压的问题。“菜不是别的，一旦积压你就得低价卖、甚至赔钱卖。”
合理规划每个环节卖菜人的一天紧张有序
“老苑，我的菜在哪呢？”“走，我和你一块搬上去。”海鲜市场的王永州是苑修兴的固定客户。连续十几年，除了春节期间的三四天，俩人每天早上都要见面，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30箱芥蓝、20袋西芹、5箱百合……”苑修兴和王永州冒雪装完货，正在一项项核对明细。
像王永州这样的固定客户，苑修兴已经积累了200余家。如今他们之间合作默契，形成了一条固定的采购链条。每天晚上7点钟，采购商们会将自己第三天需要的蔬菜品种和数量从微信上发给苑修兴，苑修兴经过汇总计算后于第二天一早发给郑州、昆明、广州等地的各供货商。供货商当天装车发车，蔬菜将于半夜12点抵达匡山蔬菜市场。此时，苑修兴已经在此等候，和工人们一起卸车、理货、分单（将每个采购商订的货分别备好），等到凌晨2点，采购商们集中进市场，一场热闹的采购才拉开序幕。
根据采购商的需求定量进货，从而避免了蔬菜不够卖或者积压的情况。什么时间该干什么活儿，苑修兴已经理出了一个在他看来最合适的流程。他对此信心满满：“你看隔壁卖大白菜的商户，你要让我卖他的菜我卖不了，但他卖我的菜也卖不了。”
在苑修兴看来，即使都在一个市场，菜与菜之间、商户与商户之间，经营方法各有“门道儿”。卖菜人的辛苦吃菜人体会不了
“恶劣天气对菜价的影响有多大？能不能拿一个品种举例说说？”
“以前影响大，但现在几乎没什么影响了。”
苑修兴主营芥蓝、菜心、百合、迷迭香等“精品菜”，业内称为“细菜”。他介绍，以菜心为例，价格最低时每件40元（每件约23斤），最高时能达到百元。但随着交通便利性的提高和市场蔬菜储存设施的完善，菜价已经很少会受本地天气影响，更多的受产地天气影响。而随着道路建设，货车可选择的路线也多了，交通对菜价的影响也明显降低。
除了济南本地的天气，苑修兴也时刻关注着各蔬菜产地的天气变化，及时调整进货数量：“比如说看着快要下雪了，就多囤点；哪个产地连续下雨，这就意味着蔬菜价格要上涨。”如今，苑修兴在市场里算得上“大户”，摊位面积达到135平方米。每天清晨，大量的“精品菜”以他的摊位为集散地，进入济南市场，丰富了市民的餐桌。
尽管嘴上说着“好干多了”，但卖菜人辛苦的瞬间在这个市场仍然随处可见。担心三轮车打滑只能下车推着走；趁着客少的空儿赶紧掏出已经凉了的包子咬上一口；从凌晨忙到清晨，此刻揣着袖筒倚在菜箱前迷糊一会儿……卖菜人的辛苦，是吃菜人体会不了的。（济南日报融媒报道组王飞卢虹张宪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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