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古城的浴火重生

台儿庄古城非遗博物馆。台儿庄古城,坐落于鲁苏豫皖四省交界地带,肇始于秦汉,发展于唐宋,繁荣于明清,清乾隆赐称“天下第一庄”,世界旅游组织称其为“活着的古运河”“京杭运河仅存的遗产村庄”。

台儿庄被称为“天下第一庄”,与大运河有关。作为世界最宏伟四大古代工程之一(其他为万里长城、埃及金字塔、印度佛加雅大佛塔),其自春秋战国时期开凿,使得台儿庄逐步发展成运河八大古镇之一,明清时期达到鼎盛。当年康熙帝六次南巡、乾隆帝六下江南走水路时,必经此。

古城大门口高大的牌坊上,刻有“水路通衢”四个大字。这里出土的古石碑文记载,台儿庄是“当地孔道,为水路通衢也”。那时,台儿庄“商旅所萃,居民饶给,村镇之大,甲于一邑”。每当夜幕降临,“一河渔火,歌声十里,夜不罢市”(清《峄县志》)。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在《马可波罗游记》中记载了运河沿岸的繁盛景象:“河流中船舶数量之多,如果没有见过的人,是无法相信的,而船上运载货物之丰富,也竟是不可思议。”史料记载,台儿庄云集了不同地区、不同流派的精美建筑,有北方大院、鲁南民居、徽派建筑、闽南民居、岭南民居、欧式建筑等,各种教派都在这儿能找到归宿和认同,真是庙宇和佛堂共存,教堂和道观共一城。

在这样一个弦歌嘈杂、帆樯如云、灯红酒绿的盛世风华的台儿庄,中国军队为抗击日本侵略者,于1938年3月14日至4月15日,展开了一场惨烈厮杀,歼灭日军11984人(山东抗日战争纪念馆《台儿庄战役》),史称台儿庄战役或台儿庄大捷。这是鸦片战争以来,特别是中华民族全面抗战以来,中国军队在抗击外侮的本土正面战场上,取得的第一次大胜利,极大鼓舞了中国人民抗战到底的决心和信心。但中国军队及台儿庄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血战后的台儿庄小城,房“无半掌之壁不饮弹”,地“无方寸之土不沃血”,几近焚毁,中国军队也伤亡近两万人。鲜血铸就的台儿庄由此成为“中华民族的扬威不屈之地”。亲历这场战争的美国著名摄影师罗伯特·卡帕当年曾写道:“历史上作为转折点的小城的名字有很多,滑铁卢、劳底斯堡、瓦尔登,今天又增加了一个新的名字——台儿庄。”

今天,当我们默默走在繁华的顺河街道、月和街道,仿佛置身一个复活的古城: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的高墙深院的晋派庭堂；白墙黛瓦、有鲜明马头墙的徽式住宅；透着灯影的砖雕木刻的闽南风情；古朴内敛的四合院京派院落。那些百年商铺、古式驿站、旧式私塾、商字票号渐渐活色生香起来。如画的当街,建设者刻意竖立起一个个大战的遗址牌及一幅幅血战的黑白照片并保留大战遗址50多处。当街一处“颜省吾营长揽肠血战处”,更让人扼腕,不忍想象那血雨腥风的一幕。台儿庄的前世今生就这样呈现在世人的面前,置身其中,恍若隔世,穿越了时空。

“因为回顾战争,所以我们珍惜和平”,浴火重生的台儿庄,以一种既有运河文化、又有大战文化的独特古韵,给了世人一个惊喜和传奇。正如诗人桑恒昌曾在一首诗里写道:“也许,台儿庄没有看到全世界；但是全世界看到了台儿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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