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中国人的历史与文化记忆 ■贾登荣

西安日报 2021-04-27 03:07 大字

中国话作者：郑子宁出版社：九州出版社出版时间：2021年1月

精通英语、法语、土耳其语、老挝语及常州话、上海话、西安话、广州话、海口话等多种方言，被誉为“语言学达人”的郑子宁，新近推出的这本《中国话》，以语言为考古工具，对中国人日常生活背后的文化史进行了深入浅出地考察。作者分别探讨了中国人的饮食、数字、动物、称谓、地名等方面的起源与演变、发展与传播过程，为更多的人了解中国历史与文化打开了一扇窗。

《中国话》一书由“最初的华夏农民、十二生肖与中国数字、中国人的伴侣动物、老虎与野马、中国的大熔炉、中国人的七大姑和八大姨、中国人用过的头衔、文艺和不文艺的中国地名、甜蜜点心”等九个部分组成。作者从语言学的角度切入，分别深入探讨了中国人在饮食、数字、动物、称谓、地名等方面的文化。在“十二生肖与中国数字”这一部分中，作者分别详细介绍了中国人在“数字”使用上，是如何从“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发展、演变到今天使用的这些数字工具的过程。在“文艺和不文艺的中国地名”一部分里，作者通过“熊在苍山跳、离不开‘勐’的壮侗人、山东的壮语地名、中国城市在外语中的称呼、敦煌、敦薨与吐鲁番、妙香国和郁金地、中国的江河”等章节，来解读地名中蕴藏的文化。如在“熊在苍山跳”一节里，作者从东晋《华阳国志》中“熊仓山”、唐代《蛮书》中“玷苍山”说起，把苍山的来历及蕴含的文化，阐释得一清二楚！而在“山东的壮语地名”一节中，作者开宗明义地指出：壮侗地名的影响并不局限于中国西南。接着，作者指出，在中国江南的一些古地名如“姑苏、无锡、句容”，就普遍难以用汉语解读；同时，在山东与江南之间的苏北也不乏神秘的地名。如以养殖小龙虾出名的“盱眙”，作者认为，这些地名应该属于曾经的“某种壮侗语”。这样的分析，为人们思索中国人的文化融合史，打开了广阔的思维维度。

《中国话》一书用大量事例阐述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轨迹。作者首先从纵向的时间维度，分析语言的发展、演变过程。接着又从横向的空间维度，探讨不同语言之间的传播、交流过程，为读者描绘出一条清晰的、不同民族间的历史发展与文化交流轨迹。如在“最初的华夏农民”这一部分里，作者在“稻家的出现”一节里指出：在湿地生长的诸多植物中，有一种不起眼的草——野生稻。大约9000多年前，长江边的某个先民突发奇想，发现这种细长的果实似乎是可以吃的，并且把这个信息分享给了他的家人。然后，“就决定在沼泽边缘开辟一块土地，专门用来种植这种植物。”水稻与米，从此出现在中国人的语言体系中。在“从东非到太平洋——种稻者的扩张”一节里，作者又从印尼、新西兰等国家一些民族语言体系中对“水稻、米”的称谓，发现其与中国话的惊人相同或高度相近，以此证明：各国的语言不是孤立的，而是存在相互交融；各国的文化也不是孤立的，而是在交流的过程中不断发展丰富的。同样，在“十二生肖与中国数字”这一部分中，作者依然采用纵横交错的方式，阐述不同文明之间的交流融合历程。作者在“中原的天干地支”一节中指出，在历算当中，十二地支最为古老，从中国文字诞生时起，中国人就已开始采用十二地支纪日。同时，中原采用的十二地支纪日方法又慢慢传到各地。在云南靠近广西和越南边境的广南县和富宁县有一支叫“布央人”的壮族人，在二十世纪才被发现，其语言中“完整地借用了十二地支”。接着，作者在“印度东北的十二地支”一节中又指出，在今天印度的阿萨姆邦，十二地支保存在阿洪姆人的宗教语言中。这又一次证明，不同民族、不同族群之间，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文化交流。世界正是在交流中才得以不断进步，不断发展，不断前进。

《中国话》是一部轻松而极富趣味性的书。作者将学术界誉为“绝学”的语言学，转化为通俗易懂的故事，呈现在读者面前。作者在讲述语言发展、演进这一复杂而充满玄机的进程中，尽量做到学问与理趣交融，学术与娱乐并重，从而吸引读者的阅读兴趣。比如，作者在讲述十二生肖的起源、发展、演进、运用、传播故事时，用了“十二生肖抓小偷”这个题目，一下子就吸引住了读者的目光。这种学问与理趣交融、学术与娱乐并重的方法，在书中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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