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诵 读出古诗文的味道
本报记者王艳茹通讯员孙灿
吟诵，是我国优秀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也是具有独特魅力的传统文化符号。吟诵赋予了诗歌声音和活力，诗歌一经吟诵，便多了味道。在古代，诗词文赋多以吟诵的方式创作，也只有通过吟诵的方式，才能深刻体会其精神内涵和审美韵味，因而吟诵也是汉语诗文的活态。
本期，山东理工职业学院李飞老师走进《文化济宁·百姓讲堂》，以一堂生动的《吟诵——中国式读书法》，带市民感受古汉诗文吟诵之美。
古诗文唯一的诵读方式
吟诵，是吟与诵的合称。吟诵是将诗文的内容美、声韵美和音乐美创造性地赋于声音表现出来，有曲调，有唱腔，而无固定乐谱，是介乎念读与歌唱之间的一种音乐语言表达形态。
吟诵从先秦发端，在我国有着将近三千年的传承。古人表达“吟”和“诵”样式唱读方式的词语诸多，有讽、歌、谣、唱、吟、诵、吟咏、吟哦、吟叹、吟唱、咏叹、诵读等，为便于交流、实用，统称吟诵。关于吟诵的历史，可以上溯到《尚书》。据记载：“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永是指声音拉长，即吟诵。孔子时吟诵开始展露个性化发展，屈原行吟让吟诵成为诗文的创作方法，发展到两晋时吟诵已经演变为一种学习方法。《晋书·谢安传》中记载：“（谢）安能为洛下书生咏，有鼻疾，故其音浊，名流爱其咏而弗能及，或以手掩鼻以效之。”这是说东晋名士谢安吟诵时有鼻音，当时社会上有很多人争相效仿，“掩鼻吟”风靡一时。
吟诵是中国式读书法，是古代汉诗文最主要的创作方式、唯一的诵读方式，是乐教、诗教的主要方法、最基本的教学和学习方法，也是古代儒家文人们的基本技能和修身方式。在教育系统中，口传心授，代代相传。
文人多以乡音吟诵诗文
表达古诗文有四种方式，即念、朗诵、吟诵和唱。“念也就是用口语读诗。20世纪20年代朗诵从西方和日本传入，通过话剧和朗诵诗而发展定型。吟诵有三千年历史的传统方法，按照汉语的特点和诗词格律来读，有曲调，不固定，目的在内容。唱有曲调，固定，目的在曲。”李飞说。
吟诵分为两类，即传统吟诵和普通话吟诵。传统吟诵有雅言吟诵和方言吟诵。李飞认为，我们应传承传统吟诵，推广普通话吟诵。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生动展现了老师吟诵古诗文的场景：“先生自己也念书。后来，我们的声音便低下去，静下去了，只有他还大声朗读着：‘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座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我疑心这是极好的文章，因为读到这里，他总是微笑起来，而且将头仰起，摇着，向后面拗过去，拗过去。”吟诵者不可僵立不动，感情到处，自然有体态。摇摆不是匀速的，而是体现着吟诵者对声音的高低、强弱、疾徐、曲直的控制，如声音大时向后，声音小时向前。因为是腔音唱法，所以体态的变化多是柔和的，因而以摇为主。拉长的语调、吟诵的画面让当今的读者了解到古人吟诵诗歌的方式及魅力。
普通话吟诵，即当代的“雅言”吟诵，普通话吟诵“一本九法”是指依字行腔、依义行调、入短韵长、平长仄短、平低仄高、模进对称、虚实重长、文读语音、腔音唱法。例如，吟诵时对于月等入声字，必须读得短而快。入声字一般带着塞尾、紧喉、短促、强烈的感情色彩，常用来表现顿挫、痛苦、决绝、快速、轻灵的感情，比如岳飞《满江红》、苏轼《念奴娇 赤壁怀古》、李清照《声声慢》压入声韵，都表达了痛苦的感情。
“一本九法”的规则源于传统吟诵，传统吟诵有规律可循，李飞告诉记者，各地的吟诵有各种发声特点，以上海方言、济南方言、济宁方言和淄博方言等不同的吟诵调吟诵格律诗，展现了南北不同地域色彩的诗歌韵味，但是对格律诗的处理，该拉长的地方都是相同的，这就给格律诗的吟诵提供了有力的支撑。
诗歌经吟诵可情通古人
对古人来说，“读”本身就是“乐”。曾国藩曾言：“读书声出金石，飘飘意远，一乐也。”吟诵古诗文，成为传承汉文化内容和精神的重要途径。
20世纪20年代起，由赵元任开始，学界对吟诵的研究，以及对吟诵重回教育体系的呼吁从未中断。2008年，“常州吟诵”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作为中国古代诗歌吟唱形式流传于今的重要见证，它不仅展现了历史上文人阶层吟诵音乐的风貌，也很好地保存了吴语的音韵特色，为我们今天了解中古时期南方诗歌的演唱特点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依据。而吟诵普查工作作为山东省教育厅和语委的重点项目目前在全省范围内开展，先后采录了将近100位老先生，并搜集了部分吟诵影音。据介绍，山东理工职业学院于2018年成立了“中华吟诵教育传承研究院”，开展田野采录工作。
叶圣陶在《〈精读指导举隅〉前言》中写道：“吟诵就是心、眼、口、耳并用的一种学习方法。吟诵的时候，对于讨究所得的不仅理智地了解，而且亲切地体会，不知不觉之间，内容与理法化而为读者自己的东西了，这是最可贵的一种境界。学习语文学科，必须达到这种境界，才会终身受用不尽。”吟诵是语文教育和学习的好助手，通过一遍遍吟诵，融入自己对古诗文的理解，才能情通古人。“吟诵的方式，孩子们非常喜欢，这也是进行吟诵教学的重要原因。”李飞说，近年来，吟诵正逐渐被人们认可和接受，越来越多的教育工作者和吟诵爱好者加入到吟诵的传承和教育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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