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的新“房客” □刘晓东(山东)
早上一出门,就听到几声稚嫩的“唧唧”叫声。我心里一喜,楼道里又添新“房客”了。
这叫声来自楼道里废弃的暖气管道钻孔。当时不知是工人师傅粗心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这个高高的钻孔没有被堵严。去年冬天,寒风通过它吹进楼道,经常发出阵阵怪叫声。我担心会影响上学的孩子休息,曾要把它堵上。可是等我找来梯子,小心翼翼地爬到孔洞时,才发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鸟窝。里面没有鸟,估计是被我惊飞了。这个鸟窝只有一只小碗大小,是用枯草和塑料薄膜还有一些灰白相间的羽毛编织而成的。我没有动它,悄悄回到地面,搬走了梯子。
我不知道是什么鸟选择了这个孔洞,并且编织了一个精致的窝。我猜想可能是麻雀,因为冬天里只有它还生活在我们周围。果然,时间不长就证实了新“房客”是谁了。在一个飘着小雪花的傍晚,我顶着北风下班回家。刚进楼道就听到一阵“扑扑楞楞”的响声,还伴随着麻雀独有的“唧唧”的急促叫声。我正纳闷哪来的叫声,就看到有一只麻雀正在我头上乱飞,像没头的苍蝇似地忽东忽西,还不时“咣咣”地撞在楼道窗户上。我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它。麻雀狂飞一阵后,停留在暖气管道上,胸脯急促地起伏着,两只像黑煤球似的小眼睛直直地盯着我,两只翅膀半张着,随时准备起飞。几根灰白的羽毛斜插在上面,随着翅膀的扇动飘落下来。
我望着紧闭的窗户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小家伙就是新“房客”,来楼道里串门却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用公文包遮住头,慢慢靠近窗户,想打开窗户放它出去。不料麻雀像疯了似的,“砰”地一下,直接撞在玻璃上,从半空中落到窗台上。我急忙快走几步,将它捡起来。小家伙只有我的手心大小,两眼紧闭,头歪向一边,上面有一块地方已经没有毛了,隐隐露出一些血丝。若不是还能感受到它的心跳,我都认为它已经死了。我让妻子搬来两张椅子,上下摞起来,摇摇晃晃地爬到孔洞前,轻轻把麻雀放进去。一时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随后的几天,楼道里没有什么动静,我就认为小麻雀已经死去了,稍稍难过了一下,毕竟麻雀在我们当地太普遍了。以前在农村它们成群结队到处飞,而我们经常去房檐下掏它们的窝,或者是支上粘网去逮它们。然后要么红烧,要么油炸,来改善一下生活。只是这些年楼高了,房好了,麻雀却越来越少见了。
春节后,天气转暖。我竟然在楼道里又听到了麻雀的“唧唧”声,而且还非常欢快。我对妻子说:“看来小麻雀挺过来了。”妻子说:“生命力真顽强,得好好照看一下它了。”于是隔三差五的,我在楼道窗户外的台子上撒一些小米或者是馒头屑,让小麻雀去叼食,算是对小东西的补偿。时间长了,小麻雀能隔着玻璃和我对视一下,而不是慌里慌张地飞走。再后来,窗台上出现了两只麻雀,吃点东西后,它们还互相碰碰对方的尖嘴,就像一对热恋的年轻人在卿卿我我。
如今到处花团锦簇,绿树成荫。小生命的到来,为我们楼道增添了几分生机。邻居们也很惊奇,都说要保护好它们,看来这个新“房客”还很受欢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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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山东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