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通讯变迁
母宗美
前段时间回鱼台老家,整理旧物时不经意间翻出仅存的几十封书信。看着眼前一沓沓泛黄的信件,我的思绪又飘回到那些见字如面的岁月中。
上世纪八十年代,远隔千里的人们全靠书信传情达意。那时若收到一封信,无论是谁,都有一种迫不及待拆开看的兴奋感。而且,这几乎是那个年代普通人之间唯一的交流方式。
在我记忆中,家里最初收到的信是远嫁广东的小姨写来的。因妈妈不识字,便让上小学的我读给她听,然后再按她说的给小姨回信。还好当时我已学过写信的格式,不然还真是“猫吃团鱼——不知如何下手”呢。写好回信后,我用信封装好,拿到邮电所,买了邮票贴上寄了出去。记得那时寄平信是八毛钱,挂号信是两块八毛钱。一般情况都是寄平信居多,偶尔寄相片之类才会用到挂号信。
自从我学会了写信,小姨的信来得更勤了,从原先的半年一封到三两月一封。一封封信件就这样带着亲人的思念和牵挂,飞越在千山万水之间。不得不说,书信在当时就是亲人之间感情的一种传递,就连那小小的邮票也附赠了满满的深情。每每收到小姨的来信,信件都交由妈妈保管,而我,则把那印刷精美的邮票小心翼翼地撕下来,夹在一本影集里,珍藏起来。
不过,书信虽能诉说感人肺腑的情怀,但是有啥急事就不行了。若碰到紧急情况,就得去邮电局发电报。利用无线电波发送信息,速度比书信快多了。但是电报不像写信,只能用最简练的语言进行概括,内容还必须完整、清晰。因发电报是按字收费,一个字就要2角钱,而寄一封平信才8毛钱,真可谓“一字千金”啊!因此,一般人家只有在非常紧急的情况下,才会去邮电局发送电报。
我唯一一次发电报是刚读初中时,外婆摔伤住院,妈妈让我发电报给小姨。谁知,“我不会”三个字刚一出口,便被妈妈气呼呼地甩了一句:“供你念了这么几年书都白念了?连个电报都不会发。”无奈之下,我只得硬着头皮去了邮电局。当我说清情况后,工作人员便给了我一张专门用于发电报的“电报纸”。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那是一张有着三十个格子的纸,工作人员交待,一字一格,不用标点符号,只需把内容用最简洁的文字填写工整、规范就行。可是,当我自认用最精炼的文字填好,递给工作人员审核时,他却说我写的电文有重复或多余的字,建议我删去。如,将“山东省”写成“鲁”,“广东省”写成“粤”,这样就可以省下几毛钱了。我略一算,足足省下八毛钱,当时心里真是感激涕零啊!
后来,我们校园不知何时刮起了一阵“笔友风”,我也不例外,交了多个笔友。从此,书信往来不断,我的课余生活也一下子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在此期间,我还收到了另一类书信——明信片。它也是书信的一种,正面是风景,人物,建筑等精美的图案,背面是收(寄)信人的姓名地址邮编,旁边空白处写上问候的话语,贴上一枚邮票,那满满的祝福就能抵达对方身边。那时候的我,不光喜欢收藏邮票,还爱收集明信片。我把它们分类整理,夹在影集里,视若珍宝。
直到九十年代,我们镇上一些商店开始装上了公用电话。当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拨了号,听着话筒那端小姨熟悉的声音,我竟然激动得语无伦次。想不到相隔千里的两个人,因了一条电话线,而让彼此的声音如此接近,这真是太神奇了,但是电话费不便宜,起初要两块钱一分钟。我想,“言多必失”用来形容昂贵的长途话费最合适了。因此,除了紧要的事,我们的通讯方式依旧是鸿雁传书。
直到千禧年,我家终于装上了座机电话。记得刚安装好,妈妈就迫不及待地打给小姨。分别多年的姐妹俩话匣子一打开,可就刹不住车了,絮絮叨叨说了好半天才依依不舍地挂断。妈妈算了一下第一通电话就花去了好几十块钱,心里还是肉疼得很,不由咋舌道:“不是说自己装了长途只要几毛钱一分钟吗?我好像没讲几分钟嘛!咋还那么贵?”末了,又叹道:“若是哪天能随心所欲,想怎么聊就怎么聊就好了。”
没想到,仅仅几年时间,妈妈的这一愿望就如愿以偿了。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科技技术的迅速提高,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到我们的生活中。短短几年时间,它便由最初的通讯功能发展到集通讯、娱乐、支付为一体的全智能工具。费用也逐渐减少,由以前的双向收费到单向,再到取消漫游,现在甚至还有许多的优惠套餐,真正实现了随时随地畅聊的境界。
这不,刚吃过晚饭,妈妈收拾完碗筷,便拿起弟媳刚给她买的手机和远方的小姨开始了视频聊天。视频里妈妈和小姨双双感叹,姐妹俩天涯相隔,以为后半辈子都难见面了,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能天天见面唠嗑,真是太好了!
是啊!看到她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我的心中同样感慨万千!想想过去,看看现在,不得不说,这一切都是托了改革开放的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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