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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蝉声

齐鲁晚报 2018-07-20 00:00 大字

在喀什,我们住的院子里,有高大挺拔的白杨、枝叶繁密的圆冠榆、柳树、法桐和各类花树。每天天刚亮,各种鸟儿就在树丛中高歌低唱,从麻雀的碎语到杜鹃的长鸣,从百灵的婉转嘹亮到斑鸠的悠远低沉……啁啾鸣啭,合成一曲曲美妙的天籁。

喀什地处祖国最西部,这里与山东相距近万里,位于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西南边缘。盛夏的喀什和济南一样热。

火辣辣的阳光直射下来,在地上溅起一团团热浪,偶有风吹过,吹得树木低头喘息。鸟儿们不知躲去了哪儿,除了窗外孩子们时不时的欢笑,正午的安静总让人感觉少了点什么。

直到有一天,友人从山东带回一袋知了猴,才突然意识到,少的原来是蝉声——就是那种远近高低一起淹没掉耳朵的蝉声!

在我的印象里,蝉声是夏天的标配。蝉是大自然的歌唱家,它从暮春开始,一路高唱到中秋,在盛夏达到音乐会的高潮——酷暑当头,蝉们大声鸣叫给自己降温;万千只蝉一起轰鸣,让暑天更添几分热度。儿时的记忆里,夏天就是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听着蝉的歌声度过的。

一众蝉声中,最早出现的是春蝉,学名叫蟪蛄,它的声音尖细,是长音的“叽—叽—”,因此家乡人管它叫“叽叽儿”。它是蝉里的小个子,翅膀上染着黑褐色斑点,受惊吓后飞得不远,像旋起来一样很快又落到邻近树干上,然后继续顾自轻吟。

“叽叽儿”是夏日蝉鸣的前奏。仅仅相隔十多天,真正的蝉的大部队就开始陆续登场了。这些蝉是蚱蝉,它的若虫——就是俗称的知了猴成批钻出地面,借着夜色脱掉外壳,粉绿柔嫩的身子迎风塑成一袭油光的黑衣,然后攀爬到树梢准备欢歌。

本来个头就大、声音又响,偏偏它又喜欢居于高处,从它爬上枝梢的那一刻起,蚱蝉就开始不知疲倦地扯着嗓子大喊,“吱——”。它的叫声洪亮而稳定,听起来鲜少有节奏变化,连续不断,早上叫、中午叫、下午叫,白天叫晚上还叫,一直叫到地老天荒、天怒人怨,被人称为蝉噪。

有时也会停顿,但不知什么时候又骤然歌喉大放。特别是夏日的夜晚,热得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迷糊,突然一声急骤的蝉鸣,然后是百蝉、千蝉、万蝉远近高低合鸣,像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灌得人睡意全无,更加酷热难耐。

蚱蝉之外,还有一种蛁蟟,到7月天气炎热时才现身。蛁蟟体型比蚱蝉短小,隐着金色脉络的蝉翼下,嵌着暗绿色的绒斑,它攀到比蚱蝉更高的高处开始吹哨,“嘟—料、嘟—料”……

蛁蟟的叫声更加响亮,高低起伏,节奏回旋,与伏暑的热浪共振。有人说,它的声音听起来像“吱—哇、吱—哇”,或者像“伏—了、伏—了”。我一直认为,许多地方把蝉称为知了,就是源于蛁蟟的叫声,或者从蛁蟟这一古称讹传而来也未可知。

到了夏末,就轮到比蛁蟟还瘦小的寒蝉来抢话筒了。如果说蚱蝉一整个夏天都在合唱,那么寒蝉则是出色的独唱者,这位被古人称为呜蜩的歌手音色更加嘹亮,音调更加繁复,长短错落,婉转悠扬。它们随心所欲,收放自如,无论什么节拍、音调或者方言,都一样唱得优美动听,“呜嘤——呜嘤——呜嘤——哇——”“未有未有哇——未有——”……它一边飞来飞去一边低吟高唱,四处提醒人们秋天就要来到。

多年听惯了这些蝉声,在喀什一下子发觉少了蝉的喧闹,耳边总感觉有点儿空落。询问喀什本地朋友,他们说在这里从小一直没见过蝉,更不用说听过蝉鸣。蝉声,与喀什的盛夏无关。

后来再和其他人交流,原来不光是在喀什,东北许多地方的夏天也见不到蝉影。祖国之大,蝉声仅仅是部分地方的特产。

早上听着鸟儿们的啁鸣醒来,推开窗子,阳光和树叶同时在招手。看着树枝间跳来跳去的鸟儿,心情逐渐释然。其实,听不到蝉声也好。至少这个盛夏,在喀什,不用担心半夜被蝉们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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