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凝河中的绿洲与小生灵
孙善光?
我所在的五莲县城不大，一东一西两条河将县城揽在了怀中。城东山阳河，城西洪凝河，水流潺潺，绵延几十公里。洪凝河上游傍依灵公山，有一片万余平方米的芦苇丛，葱绿繁茂，俨然水中的绿洲。芦苇丛不仅保障了一方水质的清洁，还为众多鸟儿和小野鸭提供了庇护和繁衍生息的场所。
一条洪凝河半部五莲山水史，我结识洪凝河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那时河水清澈见底，经常有白条鱼和小虾悠游水中。每到春夏，附近许多村民和孩童喜欢到河里戏水玩耍，抓鱼摸虾。平日里周边年轻的小媳妇、大姑娘也喜欢来河边，每年开春，河水还泛着冰碴，已有三三两两的俊俏村姑相约来到河的上游，娴熟地浣溪着衣物。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洪凝河由于各种自然和人为的因素，曾一度受到过不同程度的污染。近些年来，为更好保护水生态，把洪凝河变得更美，县政府启动了洪凝河系统治理，统筹推进洪凝河水资源保护、水污染防治、水生态修复、水涝灾害防范。
几个清晨，我漫步在河边静谧的林荫栈道，在这片芦苇绿洲之中，一阵阵轻快的鸟鸣，远远地传来。或许是闪烁的光线惊醒了睡梦中的鸟儿吧，成百上千的鸟儿开始不安分起来，叽叽喳喳叫个不休。因为有了鸟儿，这片绿洲便有了诗意，有了画境。
在绿洲之中的“大家庭”，小野鸭也是近几年才出现在河中的，它们的歌声实在称不上优美、动听，但它们似乎从不甘寂寞，时不时地会在芦苇丛中发出几声“嘎嘎”之音。在清澈的水波上，它们宛如活泼的小精灵，惬意自在地畅游，时而拖曳出长长的水线，时而滑出优美的曲线，如舞动的水墨，精妙绝伦。只要觉察到周围有异常情况，它们才会警觉掠着水面滑翔一般钻进水中的芦苇丛。没有人说得清它们从哪里来，我想是生态环境条件的改善吸引了它们吧。
在这片绿洲之中，还有细声细气唱歌的知更鸟，那叫声短促，三两声就停止的是翠鸟，两三声后，便不知它们的去向。喋喋不休的是画眉鸟，音调多种，音色美丽，有高有低，有快有慢，不知它说的是什么意思。每每春夏之交，在此时此地，鸟儿如此大规模聚集一起鸣叫，十分罕见，令我十分诧异。
一切的生命都向水而生，一切生命的存在都遵循其自然法理，就如鸟儿在这片绿洲之中大规模群居，能得到安全的庇护，更好地繁衍生息应是重要的原因。人类中心主义导致人类对自然的肆意攫取，危及小生灵的生命。因为芦苇丛的存在，众多小生灵不仅避免了人类的干扰，也会因此减少冰雹、雨雪等不可抗拒的自然因素带来的更多伤害。
远处茂林之中，“布谷布谷”的声音从那里传来，似在催人夏忙了。布谷鸟不爱与人近距接触，它把歌声送到很远的地方，在田野里久久回荡。我不能妄自揣度远处的布谷鸟是否来过这片芦苇丛，是否加入到这个绿洲之中的“大家庭”，但我却肯定布谷鸟的生命同样离不开河，离不开水，水是生命之源，山水五莲一半在了河里。
潺潺的流水，啾啾的鸟鸣，“嘎嘎”的野鸭，还有四季的风声、雨声……这些声音自然天成，来自天籁，沉淀在我的内心深处。多少次矗立在河边，我凝视着这河中生生不息的一方绿洲，默默地想着沉淀的时光，水中哺育的生命，我心中不由生发出许多感慨，生发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觉知，只是那些自然天籁的声音，是要用灵魂来谛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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