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福建布政使———秦国龙
秦国龙,字卧子,号冰谷,今日照市东港区秦楼街道人,生于1667年(清康熙六年),卒于1738年(乾隆三年)。1700年(清康熙三十九年)中第三甲十二名进士,官至通奉大夫、福建布政使、东城御史。
据“赐同进士出身文渊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眷同寅弟赵国麟顿首拜撰”的《清福建方伯秦国龙墓表》记:“公由康熙庚辰科进士,谒选得郧西令,秩满,升户部陕西司主事。膺大司农赵公荐,钦差监督禄米仓。同日,又奉以道员用之旨。公以事不避难,径抵仓场任事。峻,任云南道御史,巡视东城,历掌山西、山东、陕西、浙江道事。”
清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四月,秦国龙升户部陕西司主事,以钦差大臣身份监督禄米仓,同时又奉旨任陕西道台(五品),将陕西府库粮仓悉数清查,贪官污吏一一绳之以法。回京交旨后,任云南道监察御史、浙江道台、巡视东城(四品),即“东城御史”,掌管东部各省官吏监察。
1723年(清雍正元年),雍正帝着吏部对全国五品以上官员进行科道(政绩)考察,秦国龙居全国第一,特授福建按察使司按察使,诰授通议大夫(正三品)执掌刑狱。后因平冤狱有功当年升任福建布政使司布政使,例授通奉大夫(从二品),深受器重。
在日照民间,秦国龙一生充满传奇故事。相传说秦国龙在东城御史任上,微服私访到河南林县,时逢雨季,山洪频发,行程缓慢,一路多遇新娘出嫁途中被洪水冲走淹死之事。秦国龙上前探问,原来此地百姓全姓林,因受“同姓不婚”礼教影响,青年男女不得不到数百里外结亲,婚嫁迎娶,十分不便,赶上雨季,新娘或迎亲送亲的被淹死之事时有发生,百姓叫苦不迭。秦国龙赶到县衙,证实此事后,当即让县官布告全县,同姓家族三代以外旁系血亲可以通婚。
又一年,秦国龙下乡私访,夜宿客栈,夜深人静时隐约听到一女子哭声,原以是邻居夫妻一时口角,并不在意,自顾读书,谁知哭声越来越大,天亮时近悲痛欲绝。秦国龙被扰得一夜未合眼,断定必有隐情。清晨传过店家问情由。店家道:“上月这家男人借了三百两银子,出外做生意,因意外赔了本,一气之下投江自尽。债主纷纷上门讨债,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没搬到东西的债主说,若两日内还不清所借银两,就把她卖入青楼。今日期限已到,眼看大祸临头。”秦国龙道:“有劳店家将那妇人叫来,让我见见,兴许我能帮她还债。”店家道:“客官真是好人,我先代她谢您了,可这不是个小数,就怕您也拿不出来。”秦国龙道:“您只管把她叫来,我自有办法。”一会,店家领那妇人前来,秦国龙对妇人道:“听说你家遭不幸,望节哀珍重,我愿帮你解难。”即刻叫随从拿出笔墨,在纸上写道:“暂借银两三百,从俸禄中扣还。”然后,盖印鉴交给妇人。妇人疑惑地看看那几行字,当看到东城御史秦国龙的大印时,妇人和店家一齐跪倒,妇人道:“谢御史大人救命之恩。”店家道:“大人,小的有眼无珠,伺候不周,请恕罪!”秦国龙道:“都起来吧!当今大清盛世,皇恩浩荡,我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为民解忧,是分内之事。现在我派人带你到县衙支取银两,回去把债还了,再找个人家过日子吧。”
山西巨富亢百万之独子行霸一方,无恶不作,擅杀婢女后逍遥法外,县州府知其家财万贯,神通广大,无人敢接此棘手之案,喊冤状纸,直到御前,雍正钦点秦国龙审理此案,并点拨“照利而断”。据传雍正帝为掌握众臣之清贪忠奸,组织一班归自己直接调遣的武林高手,赐每人一把利剑,飞檐走壁,杀人如麻,民间称其为“剑仙”。“剑仙”每夜有目标地暗巡各大臣府第,发现异常直接禀报雍正。这夜秦国龙正在书房打点行装,准备明日起程赴山西,“剑仙”逢命前来暗巡。忽听有人道:“老爷,门外有山西亢氏派人求见。”秦国龙沉思片刻:“刚接旨去山西审案,尚未起身,他如何得知?”夫人道:“来人未必情理不通,何不先传进再说。”待来人进门后,自报是山西亢百万家人,主人令其送一件东西给大人,边说边拿出一件价值连城的珍珠帘子。秦国龙轻蔑一笑,正言怒色:“本官一向秉公断案,从不收受贿赂,难道你想污我一世清名不成?送客!”
来人走后,夫人道:“老爷明日去山西,可也得吃顿饱饭再走啊!可眼下家中既无米又无面,如何是好?”秦国龙看着愁眉不展的夫人,安慰道:“明日你找件合适的东西到当铺先当了,等发了俸禄就好了。一顿不吃也罢,天下尚有众多百姓食不饱肚,这不正好提醒我不忘百姓,不忘社稷。”夫人道:“今夜无饭,明早无食,可如何面圣辞驾?”秦国龙答道:“暂且这样吧!明早再计议。”
秦府的这两件事,被房顶的“剑仙”看得一清二楚,虽是杀人如麻的武林中人,也竟被这场面感动,暗叹:“真不愧为当朝第一清官。”“剑仙”当即来到雍正帝寝宫,禀所见所闻,雍正龙颜大悦,御批:“秦国龙,老诚人也,朕可保其业。”即刻派人将米面肉蔬送去,以示褒奖。
次日,秦国龙辞驾,见宫内挂的珍珠帘子,同亢家送给他的一模一样,又惊又疑。原来,亢百万对秦国龙清名早有耳闻,但却凭老经验认为有钱能买鬼推磨,便花巨资准备了两个珍珠门帘,一个贡给皇上,一个送给秦国龙。
到山西后,亢百万软硬兼施,托出若干豪绅求情,并百般行贿。秦国龙漫以应之,私查暗访,精审细问,半年后终于弄清真相。铁证如山,律法严明,秦国龙“忘记”皇帝“照利而断”的暗示,照律而断,令其子偿命。刑前,亢百万祈求秦国龙:“大人留我犬子,亢氏不断香火。我把三船生金送到日照,从万平口到冯家沟一步一金砖!”秦国龙一口回绝:“你可送我三船生金,可那屈死的百姓,该当送何物!”当地豪绅也卧辙求免,都被严辞拒绝,按律斩首。
回朝交旨,雍正问:“爱卿,这次和‘活财神\’打交道,发了个小财吧!以后用不着朕给你送吃喝了。”秦国龙跪奏:“臣不敢枉法。”并把审案事一一奏明。
据说,就在这天晚上,一场特大暴雨在秦国龙老家降下,一夜间,把能停靠万只大风船的万平口淤成一片浅滩,从此万平口名不符实。乡人纷纷议论:这是秦国龙违背雍正“照利而断”的圣意和天意所致,如秦国龙给亢百万留一子,接受三船生金贿赂,万平口不会淤平,把丝山和冯家沟连在一起的天桥也能建成。
关于雍正“秦国龙,老诚人也,朕可保其业”的御批,据说现存福建博物馆。而秦国龙与山西亢百万之间的恩恩怨怨,笔者未见正史记载,即使“文渊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赵国麟”撰的《清福建方伯秦国龙墓表》中也无记载。
秦国龙父秦玙,字鲁珍,贡生;伯父秦玑,清顺治二年乙酉科(1645年)举人,补授浙江处州府青田县知县。至秦国龙时,冯家沟秦家已成诗礼仕宦之家。其“祖父允晋、父玙皆因公贵诰赠通议大夫、福建按察使司按察使,祖妣申氏、妣汪氏诰赠淑人”。
据传,秦国龙依律处斩山西亢百万独子后,回京交旨,雍正问他:“好个清官,你不怕一辈清官做绝吗?”秦国龙肃然跪答:“臣,官绝人不绝!”遂乃寄书立家训八条:“立人品,敬亲长,睦党族,慎交游,忌轻薄,戒谣博,守耕读,务勤俭。”并特嘱:自此,秦氏家族过年不供财神爷!在依律断御案斩亢氏独子回朝后,秦国龙决意辞官,告老还乡。皇上虽批准其告老还乡,但不准辞官,其在朝中位置一直没派人接替,直到十几年后清乾隆元年七月十日秦国龙去世,才另派人担任此职。
据传秦国龙返乡后,将墓地交堪舆家蔡仙槎所择。蔡言:“修坟时,上搭三砖出人丁,下搭三砖出功名。”秦国龙定要人丁,不要功名,果然其七子皆人丁兴旺。同时,秦国龙的子孙也渐离仕途,再无人做高官,而按子孙后代来看,在八世的众兄弟中,他的后代最多。后人都说:八世祖的后代没人做高官,是雍正皇帝封死了;子孙后代多,是自己在皇帝面前争来的。
秦国龙为官数十载,历康、雍、乾三朝,除祖传房屋田产外,房未增一间,地未添一分。当他六十岁致仕、十二年后去世时,祭田才十余亩。后值荒年,后人上坟时只好凑分子。
清光绪版《日照县志·人物志》记:
秦国龙,字卧子,号冰谷,康熙庚辰进士。令郧西,为浮粮减额,民赖以安。水堰利多起争端,力为均之。秋满,擢户部主事,督禄米仓,厘剔奸胥,宿猾无可措手。晋云南道御史,巡视东城,历掌陕西、山东、山西、浙江道事,疏陈银米耗羡宜禁案,加各省丁银宜从地起,宇内均享其利。授福建按察使,寻升福建布政使时,台寇初平,一意拊循,吏皆习而安之。以疾致仕,优游林泉十余年卒。
(该栏稿件选自郑玉霞主编《日照历史文化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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