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邮驿到邮政的变迁 吴牧 文/图
图二图一
古代公文与官吏书信靠邮驿传递。邮驿分陆驿、水驿、水陆兼办三种。一般陆驿用马称“驿马”,用车称“传车”,水驿则用船。“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星流,平明发咸阳,暮及陇山头。”驿骑每天行400里至500里路程。明、清之际,安庆境内已有北、东、西三条主要驿路及多条支路。北路起自安庆城西门外同安驿(同安门附近),北出集贤门、南庄岭、五里墩、十里铺、集贤关,经桐城县的练潭驿、吕亭驿,到达合肥的护城驿后,转入外省的驿站,终点是北京的皇华驿,全长2624里。这是安庆至北京的驿道,称作“京道”。东路到达枞阳,西路到达石牌、潜山等地。安庆水驿,由江苏上亢龙江驿入境,止于安庆的同安水驿。明朝成化年间,盐运的兴起,促进了安庆与沿江各埠的交往与书信的联络。
据史料记载:清朝乾隆时期安庆府设同安驿于怀宁县城。在怀宁县衙署外围建“马号”,有马45匹,马夫36名,差夫16名,铺司铺兵93名,曾留下一条“马号后”地名。安庆驿站受安徽布政使司和提刑按察使司的双重管辖。布政使司及府县的行政机构,对驿递有监督、稽核的权力,管理驿站、驿铺的有关事务。明清安庆邮驿主要依靠驿差骑马传递官方公文与信函,直接与朝廷进行联系,不得延误,所以巡抚、知府、知县对邮驿特别关注。
驿马传递
骑驿马的差夫,持有官府发放的驿铃,套在驿马的脖子上。铃声就是命令,路上行人听到驿铃声,必须立即让道,否则被驿马踩伤或踩死一概不负责任。公文中,凡注明“吏马驰行”,则为紧急件,由专人快马传递,按规定次序、时间传递,准时到达。必须铺铺换马,数铺换人,风雨无阻,日夜兼程。一天一夜急递公书驿道八百里。急递的驿骑在路上奔驰时,白天鸣铃,夜间举火把行驶。
另外,驿递人由官府颁发符验、勘合与火牌,证明驿递人的身份凭据。符验是在一块织锦上,缝制有官方的委任并加盖印鉴。公差骑驿马经过驿站、驿铺,持此符验方可通行,以此来防止诈伪。驿站、驿铺由兵把守,检查公差随身携带的印在纸上的公文勘合,写明公文到达地点,以及返程日期。公差首先出示火牌,表示公文火速、火急之意,以使驿站、驿铺及时备马,提供方便,加速行程。
驿站传递公文,有一套严密的管理制度。公文或军报上都附贴“排单”或“火票”,上边写明到达期限或是每昼夜必须走完的里程。每到一站,都要填明到达的年、月、日、时、刻,如有延误,要追究责任,予以惩处。
1994年第三期《收藏》杂志上,曾刊有安徽黄山市收藏家胡家勤先生“新发现的一枚驿站封”,这是清朝同治二年(1863年)军邮驿站封(见图一)。封套上文字:“泉字不列号,自视田大营发,军务紧急要日限五百里速度……”
信客跑信
大清邮政局未设立之前,安庆商家与行业交流,主要靠雇佣的伙计跑信。顾客在酒楼设宴,在茶馆会客谈生意,或办行业茶会,邀清同仁赴会,皆由伙计跑信联络。当时,短途跑信成为服务行业的一项服务内容,一般都是免费提供,目的是招揽生意,扩大经营。
清代早期,商家以礼帖代言。礼帖为长25厘米、宽10厘米的红纸条,按礼仪规定制作成礼卡。正面写上邀请人的姓名、住址;背面标注“拜片”,上书“专诚拜谒,相邀会面”。也有以短信代替拜片,以示对贵宾与亲友的尊重。短信由邀请者亲笔题写,如:“王先生,本拟登门拜谒,但因事阻碍,今略备小酌,藉表欢迎之意。务请大驾莅临,诚心恭候,幸勿相拒,专文奉约。”
到了清代中期安徽省会设在安庆城后,全国各地商帮纷纷涌来,各帮会馆、行会相继成立。商家扩大对外交流以及汇票、契约、业务合同、定单、公文信函等,急需传递。于是,由安徽总商会牵头,成立民间信局,聘用信客传送邮件。民信局是专门为商家服务,收寄商业交往的信函,办理汇兑、现金运送,也代办民众信件,包裹等。随之,私人办的民信局也逐渐出现。如:安庆城三牌楼街的“森昌老局”,以及“铨昌祥”、“乾昌”等。一枚清光绪二十四年(1898),从广州寄往“安庆吕八街总办洋务局道台”实寄红条封信函,就是寄到三牌楼街义昌春茶馆斜对门森昌老局(图二)。
民信局讲究信用,由信客传递,按路程远近,收取一定的费用。受聘的信客有一定的文化,熟悉各地的路程、水旱码头,他们体质强壮,并有两家殷实店铺担保,防止邮件丢失。信客的包袱,斜挎在背后或胸前,布套外插把油纸伞,风雨无阻。为防意外,信客还会几手武功,有的还在腰、腿部,暗藏匕首等器械防身。由于他们长年乘船走江湖,见多识广,练就一套察颜色、能说会道的本领,能应付各种场面。携带贵重物品时,信客会格外小心,往往将银票、单据、金首饰等物,藏入土产品、竹菜筒或布鞋内,严防窃贼。信物送达后,取回信件或收条交给信局,结算此行差费与酬金。
邮差送信
清光绪二十二年(1896),光绪帝批准张之洞奏折,正式开办国家邮政。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安庆在清节堂西首次开设邮局,经营业务有收寄信件、明信片、包裹,办理汇兑、印刷品,代售印花税票等,开通全国水陆邮路。从此,机关单位、各行各业与平民百姓的书信、邮件得以传递。
那时,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轮船停靠港口的汽笛一声长鸣,邮差拉着板车就在趸船上等候,接运随船运来的外地邮件,一袋袋地搬运到板车上,运往设在墨子巷的邮局。夜晚,街巷虽有昏暗的路灯,但到了十二点就停电,邮差如果接夜间轮船上的邮件,就必须自备灯笼或油灯,弯腰勾背拉着板车,在坑坑洼洼的青石板路面上艰难行进。邮件到邮局后,邮政人员再拆包分拣,按传递路线将信件与邮件重新装包归类。而分送邮件的各路邮差,已推着自行车,在邮局大厅等候。他们穿着一套绿色的工作装,上衣胸口位置修饰着“邮政”字样,头戴大沿盘帽,打着绑腿。邮件、包裹送邮局,顾客凭邮单与证件到邮政部门领取。
邮差夜间赶路,自行车扶手上通常挂着一盏圆形的邮灯。这种灯是铁丝作骨架,外糊几层透明的皮纸,再涂上几道桐油,经得住风吹雨打。有时,春节前后,碰上大雪封山,弯弯的山路道滑难行,自行车无法过去,邮差们就用扁担挑着邮件袋,翻山越岭将信件与邮件按时送达到乡镇邮政代办所,再由乡镇邮递员传递到收件人手中。一些偏僻的老山区,农民赶十多里山路,到小镇邮政代办点取邮件,也是常事。
代写书信
书信传情,全靠文字表达。过去普通百姓大多不识字,这使“代写书信”行当应时出现,并一直延续下来。
每到春节来临之际,安庆城掀起一股写信热潮。父母希望儿女回家过年,亲朋好友期盼会晤,于是,东西南北城门口、码头、车站、交通要道、热闹的街口,以及邮局附近,都遍布着“代写书信”的摊位。
这些靠“代写书信”营生的,多数鼻梁上架着一幅眼镜,头戴瓜皮帽,脖子上裹着围巾,身穿长袍,典型的老夫子派头。摊位上摆放着一张旧长桌,放着砚台、徽墨、毛笔和信纸、信封之类。信纸分低档毛边纸、中档道林纸。没有生意时,就伸着双脚在火球上取暖,双手则缩在长袍袖筒里,眼神注视着街头行人。但一遇到主顾来到摊位,马上精神振作,挺身而起,挪着长凳,请客人入座。他先是搓搓双手,边磨墨边请客人简述一下想说的事,与收信人的关系,及寄信地址和收信人姓名……。“写信先生”一面听,一面构思,考虑片刻便提笔写信。当时写信有一套模式,写给父母亲的信,称谓与开头语多为:“父母亲老大人膝下:敬禀者男自叩别后……”;丈夫给妻子的信开头多为“爱妻如握(握手之意):此次离家,瞬已多时,思念之情,无时不萦绕于梦寐也……”就连信封上对收信人敬谓也有规定,如父母、祖父母称安启,对其他长辈称钧启,对平辈称收启、大启。书信结尾问候,对长辈:恭请、金安;对平辈:此颂、近祺;对晚辈:祝,近安!
书信写好后,“书信先生”要从头到尾向客人读一遍,对于难懂的文言文,还需要认真讲解其意。最后,核对寄信人地址和姓名,客人满意后,才能收取笔墨钱。
安庆“代写书信”行当中,发迹者极少,细数之下,大概只有东至县的周馥例外。周馥年轻时家境不好,但一笔字却见功夫。他来到安庆城后,就在大观亭附近鸭儿塘畔摆摊,替人写信。那年春节前一天,周馥为淮军下级军官代写家书,碰巧这位军官也是东至人,发觉周馥文笔不错,就推荐他到军营当文书。不久,周馥书写的文书传递到淮军统帅李鸿章手中。李鸿章大为欣赏,立即召见周馥,提拔他为巡抚大营的总文案,后官至两江总督、兵部尚书。而这件平步青云之事,也被安庆“代写书信”行当人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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