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吉业左与公婆女儿一起吃午饭初冬的大沽河畔一派繁忙
▲宋吉业(左)与公婆、女儿一起吃午饭。初冬的大沽河畔一派繁忙的景象:人们在地里收获着大姜、大葱、芋头、白菜……而在位于河西岸的平度市仁兆镇王家埠村,“好媳妇”宋吉业,带着五位老人改嫁、替夫尽孝的故事,成为当地人田间地头、茶余饭后的美谈,感动着沽河两岸的人们。
丈夫走了,
5位老人面临“失独”之痛
2004年正月初九,对宋吉业来说刻骨难忘。白天,她随本村庄户剧团在附近村里唱柳腔等庄户耍儿。晚上,交警给她打来电话,丈夫王瑞明突遭车祸,命悬一线!
那晚的浓雾,数年罕见。当宋吉业赶到60里外的平度市人民医院时,躺在急救室里的丈夫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但宋吉业依然让医生给带上了呼吸机。她在医院陪着丈夫熬了17天,体重从105斤降到75斤,最终也未能挽回丈夫的生命。
这一年,宋吉业刚满30岁,女儿才6岁。全村人都认为这么年轻的女人非离开这个家改嫁不可。宋吉业的丈夫王瑞明的爷爷辈兄弟四个,只有王瑞明这一个后辈男丁。除了公公、婆婆,眼下健在的还有二爷爷、三爷爷和二叔。
“失独”之痛笼罩在这个支离破碎的苦难之家,五位老人全都绝望了。正月廿六,殡葬了儿子,心痛不已的婆婆郑云香抱着儿子的照片哭得死去活来,房前屋后的人无不落泪。
“将来,自己离不离开这个家?”这个问题一度在宋吉业的脑海徘徊。宋吉业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她一边给婆婆擦着眼泪一边说:“妈,你们不用担心,我就是要饭吃,也要给你们养老送终!”婆婆郑云香半信半疑。
老年丧子自是不幸,但听到宋吉业掷地有声的承诺后,五位老人无不动容。公公王俊斋则当场表态,“既然这样,我就把你当亲闺女待!”
这个瘦弱的苦命女人,难道真像她在柳腔戏里唱的一样,铁了心要跟这些老的老、病的病的老人过下去?
一纸婚约,万斤担当
她挑起赡养六位老人的重担
三奶奶是2000年去世的,享年72岁。咽气时,惟有宋吉业守在眼前。“三奶奶,你遭罪不?”她问。大口喘着气的三奶奶摇摇头,慢慢闭上了眼睛,走得很安详。那时,宋吉业嫁到王家,和六位老人一个锅里摸勺子已经整整5年。
宋吉业始终认为,爱上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家庭,甚至整个家族。她最佩服婆婆郑云香,早前婆婆曾无怨无悔地照顾过老爷爷、老奶奶等全家8位老人,也是周边出名的“好媳妇”。
宋吉业的娘家在60里外的平度市云山镇丁家庄村。按照当地风俗,新媳妇在订婚前要到男方家里“验家”。第一次进婆家门,她见到了患有精神病的二爷爷——嘴里自言自语,手还不停揪自己眉毛,弄得脸上血迹斑斑；见到了脸部畸形、因浑身没有毛孔夏天只能泡在盆里降温的二叔；见到了无儿无女的三爷爷和三奶奶……天呢!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啊!
1995年10月26日,宋吉业走进了这个大家庭,与丈夫共同挑起了赡养六位老人的重担。
婚后不久就是春节,宋吉业就给痴呆的二爷爷做了棉袄。大年初一,她和丈夫一起来给二爷爷换上了崭新的棉袄。二爷爷急忙来到大街上,见人就不停地拍打着新棉袄,一个劲儿地傻笑。三爷爷患有哮喘病,一旦犯病,憋得难受。宋吉业就每天给他冲一个鸡蛋拌上白糖喝,直到三爷爷完全康复。
丈夫去世后,婆婆因受惊吓心理也很脆弱,公公王俊斋患了心脏病,王家埠村的庄户剧团再也没有演出。遇到大事、受委屈的事,宋吉业都憋在自己心里,不敢告诉老人。往往事后她才将真相慢慢地说给老人听。在她与现任丈夫再婚当日,亲二哥车祸身亡,她当时也没敢直接告诉公婆。
公公这两年先后住了六次院,每次住院,都是宋吉业陪床。公公愿意吃包子,她就买最好的肉包子给公公吃,而自己只吃五毛钱一个的馒头。
2015年春节前,宋吉业的母亲又住院了,她冒着严寒骑着摩托车跑到医院,把嫂子替换回家忙年。可刚过了两天,婆婆那边又打来电话,说公公身体又不大好。她含泪告别了母亲,回去照顾公公。谁知这竟是与母亲的最后一面。刚过完春节,母亲就病逝了。
宋吉业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她家里种有7亩地,每逢浇地,她都是一个人放水泵、铺管子。秋收时节,她就像“小蚂蚁”,一趟趟用独轮车往家运玉米。
宋吉业宁肯委屈自己也不愿给别人添麻烦,却热心帮助别人。街上几个老婆婆和老大爷总爱找她理发。其实,她一开始也不会,但为了给老人们省钱,她不怕脏、不怕麻烦,硬是义务理了十几年。后街有个媳妇埋怨自己的公婆不给看孩子,甚至还骂自己的公公。宋吉业和她聊天时好言劝说。那家的婆媳关系融洽之后,都感激她的“劝世良方”。
孝义齐天
和“上门女婿”共同撑起家
晚年丧子无疑是一个家庭莫大的悲剧。宋吉业感到仅靠自己一个人已无力撑起这个残缺的家。最好的办法一是帮二叔物色一个对象,二是给自己找个“上门女婿”。
丈夫去世那年,二叔51岁,虽说长得丑,但心地善良,还在婆婆的教育帮助下学了医,在村里开了一个小诊所。宋吉业托人撮合,使二叔当年就结了婚。至今,老两口相依为伴,其乐融融。
公婆则主动张罗着给宋吉业找女婿。尽管有许多人包括个别企业老板都看好了相貌、人品俱佳的宋吉业,却都被“上门女婿”这个条件挡住。
邻村詹家屯单身汉杨振法愿意“倒插门”,宋吉业答应了。
当地农民都有除夕上坟祭奠先祖的传统。婚后的第一个除夕,王家的老老少少都想看看这个“上门女婿”,是否会跟他们一起上坟祭祖。结果,杨振法准时加入到他们这个家族队伍中,有板有眼地压坟头、烧纸、磕头,还专门到宋吉业的前夫坟头烧了纸,并说了句:“瑞明,你放心吧!”正月初一清晨,在宋吉业的引领下,杨振法每家每户磕起了头。
杨振法对于宋吉业与前夫所生的女儿,视同己出。高中毕业的杨振法还能帮女儿辅导功课,使女儿慢慢喜欢上这个新爸爸。
近年来,二爷爷和三爷爷都是在宋吉业和杨振法的精心照料下安稳闭上眼睛的。这两位无儿无女的老人,因为一个好孙媳妇,享受到了细腻而温馨的亲情。活着不孤独,走得也心安。
杨振法在一家建筑公司当电工,这几年工作干得越来越出色,经常受到单位领导表扬；两人生的小女儿也已经8岁；因修理房子欠下的4万元欠款去年底也已还上……谈起现在的心愿,宋吉业说,她想攒钱买个最便宜的家庭轿车,一旦公婆生病,不管日里夜里,刮风下雨,她都能快速把老人送到医院。这个体重只有80斤左右的“傻女人”呀,心里总是装着老人!
在全国老龄化的社会大背景下,宋吉业的大孝大义感动了无数人。2012年,她被评为仁兆镇“好媳妇”；2014年,她荣获“平度市十大孝女”称号；2015年9月,她荣获“感动平度”十佳人物。10月,又荣获“青岛市文明市民”光荣称号。
“感动平度”十佳人物颁奖词这样对宋吉业褒奖:“不是父母,但都是她的亲人。为良善去守望,不挪半步；为传统去担当,不言一个苦字。孝义感召,延续更温暖的故事。这凡人善举,让我们看到了,什么是门风、家风、世道良心。”
宋吉业,孝义齐天!
农村大众报通讯员孙洪涛
谢维衡孙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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