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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小天使”,我走了谁来照顾你,“微笑小天使”,我走了谁来照顾你

青岛早报 2010-04-18 09:14 大字

父亲哥哥去世后平度仁兆镇吕戈庄村8岁女孩吕明娇辍学照顾重病妈妈近期病情恶化的母亲徐叶芹希望自己身后能有好心夫妇抚养女儿长大

父亲、哥哥相继去世,自己只能跟母亲相依为命,没想到惟一的亲人也发现身患癌症,8岁的吕明娇用自己柔嫩的肩膀,扛起了照顾病重母亲的重担。然而,残酷的生活并没有压垮这个乐观坚强的女孩。当记者来到平度仁兆镇吕戈庄村见到小明娇时,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用冷水洗衣服时在笑,出门搬玉米秸时在笑,被小伙伴们嘲笑浑身脏兮兮时,她也在笑……

当记者问小明娇“生活这么苦了,你为什么还这么爱笑”时,小明娇的回答却让所有人吃惊,她说,这份笑容是为妈妈准备的礼物,“我每天都冲着她笑,她就会逐渐好起来的。”这番质朴的语言,让人听来略有些心酸。小明娇的母亲徐叶芹身患子宫肌瘤、宫颈癌,病情不容乐观。徐叶芹告诉记者,这几十年的苦难生活已让她丧失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她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身边这个伶俐、懂事的“微笑天使”。

不幸家庭

亲人接连“出远门”

如果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8岁正是最天真烂漫的年纪,看看我们身边的孩童们,他们的头脑中甚至根本没有死亡的概念。然而对于小明娇来说,死亡却显得那么平常。当记者问起她家人的相关情况时,小明娇轻车熟路地从抽屉中拿出一叠破旧的文件,然后告诉记者,这些是她父亲和哥哥的死亡证明。“我的爸爸和哥哥都死了,现在只能靠我来照顾妈妈了。”小明娇说。

2002年5月,小明娇出生的时候,笼罩着这个不幸家庭的悲伤阴云还没有消散。就在小明娇出生的一个多月前,她的哥哥就因为一场车祸去世。在记者看到的车祸事故鉴定上,清楚地写着事发时的情况。因小明娇的哥哥当时属于无证驾驶农用三轮车,所以承担了七成事故责任,对方只承担次要责任。为儿子处理后事的花销,使得这个本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此时的小明娇,只能躲在温暖的襁褓中,用懵懂无知的眼神望着愁出白发的母亲。

“她哥哥死的时候才17岁,没过多久,她父亲又因脑溢血去世了,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如果没有小明娇,我早就不想活了!”徐叶芹告诉记者,小明娇不到一岁时,就失去了父亲和哥哥两个至亲,所以她加倍地疼爱这个可怜的孩子。每次小明娇问母亲:“别人家都热热闹闹,咱们家怎么冷冷清清?”徐叶芹总是无奈地回答:“哥哥‘出远门\’了,爸爸去找哥哥了。”这个美丽的谎言没有维持几年。也许是苦命的孩子早懂事吧,在小明娇5岁的一天,她突然跑回来问母亲:“邻居小朋友告诉我,爸爸、哥哥都死了,是不是真的?”徐叶芹告诉记者,那天晚上,她抱着小明娇哭了整整一夜。

转眼间家中失去了两个壮劳力,这让小明娇和母亲的生活陷入了困窘。名下的一亩地租出去了,每年只有500元的进项,加上镇政府给申请的130元低保,根本不够母女俩的生活开销。为让小明娇吃饱饭、穿好衣,徐叶芹来不及悲伤就开始忙着给人帮活儿、补贴家用。但不幸却接二连三地侵袭这个家庭。2009年9月,在一次医院体检中,徐叶芹检出身患宫颈癌、子宫肌瘤等病,连番的打击让徐叶芹彻底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也使小明娇的生活陷入了一片黑暗。

最大心愿

不再被邻家母狗追咬

在知道母亲身患绝症之后,小明娇仿佛一夜间长大了。也许你很难想象,一个8岁的小女孩,每天一早起来就要开始忙活一天的生计,烧水做饭、收拾家务,然后帮妈妈洗漱,处理妈妈的大小便。因为妈妈身边离不了人,小明娇的童年只能在自家小院中度过。每次听到村里孩童嬉笑着跑过家门,小明娇都会打开院门,伸出头去观望良久,无奈地望着小伙伴们远去的身影。“没人愿意跟我玩,他们都嫌我脏。”当记者询问小明娇有无玩伴时,她喃喃地说,红彤彤的小脸蛋沾着不知哪来的灰垢,身上杏黄色的外套也脏得看不出本色。

“叔叔,我去搬柴火,你能陪我一起吗?”正在聊天,小明娇突然向记者提出一个奇怪的请求,更奇怪的是,母亲徐叶芹听到后,脸上现出无比悲伤、无奈的神情。好奇之下,记者跟随小明娇来到邻居家墙外的玉米秸堆。只见小明娇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熟练地将玉米秸堆好,然后拿一根干黄的玉米叶捆起来,拽着比自己还高的玉米秸就跑。任凭记者怎么喊,小明娇就是不停下脚步,还不时回头张望,好像后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赶她一样。回家放下玉米秸后,小明娇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我以前去搬玉米秸,有只母狗老是跟着我叫,有时还跑上来咬我,我看着害怕就一路跑回来。”小明娇嘟着小嘴说,有一次她拽着玉米秸在前面跑,母狗在后面追着咬玉米秸,等回到家的时候,手里的玉米秸已所剩无几。尽管整天被狗追咬,小明娇却从没敢告诉妈妈,就算被追得跌破手脸,小明娇回家也是堆满笑容,不让妈妈看出一丝异样。“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以后那只大狗不要再追我了,那我就更开心了。”在明娇眼里,一切磨难都是一场游戏,游戏胜利的奖励,就是跟妈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惟一安慰

橱顶三个生日蛋糕盒

搬完玉米秸,小明娇生火烧上水开始给妈妈洗牛仔裤。虽然已是初春,风中还带有丝丝寒意,小明娇用力压泵打水的身影显得单薄无力。因为自己不够高,小明娇站在凳子上洗衣服,牛仔裤布质很硬,小明娇只能弓着腰、咬着牙,用小手一点点地将水分挤干。洗完衣服,冰冷的地下水已将一双小手冻得通红,但小明娇脸上还是堆满微笑。

“明娇每天洗衣服累不累?”记者问道。“不累!”小明娇笑着告诉记者,她有自己的“快乐法宝”,每次干活累的时候,她就会看看 “快乐法宝”,然后继续开心起来。顺着小明娇的视线,记者找到了堆在衣橱上面的3个生日蛋糕盒(上图)。这3个生日蛋糕盒已落满灰尘,有个都破旧裂纹了,但小明娇一直不舍得扔掉,每次看到它们,小明娇就仿佛又过了一次生日般的快乐。也许这些脏盒子在别人看来是些垃圾,但在她眼中,它们都是她的宝贝,她微笑的源泉,她最大的安慰,烦了、累了、哭了,小明娇就会蹲在衣橱下面,盯着生日蛋糕盒良久不动。

在别人看来,7岁的孩子仅过了三次生日是可悲的,而小明娇却惊人地乐观,“我都过了3个生日了,吃了三次蛋糕。”尽管小明娇已记不得这3个生日是什么时候过的,但妈妈脸上那难得的笑容却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艰难度日

自己种蒜苗改善生活

因为经济拮据,母亲又因病行动不便,不能见风,小明娇家的生活异常困难。在灶台下,记者见到了小明娇和母亲这几天的主菜——一袋已发芽的土豆,小明娇说,这是她从外面捡回来的。当听到记者说这些土豆已不能再吃时,小明娇固执地摇摇小脑袋,说:“洗干净、切好了,照样好吃。”除了这袋土豆,记者在小明娇家中没找到其他正儿八经的食物。

当记者正在担忧小明娇母女俩的生活时,小明娇从西厢杂物间拖出一个泡沫箱子,里面有几棵蒜苗。“这些都是我种的,可好吃了。”因为家里没有什么菜,小明娇找来一捧大蒜瓣,学着别人的样子,开始有模有样地种起蒜苗来。“原本有半盒子,现在都吃掉了,妈妈特喜欢吃,等吃完了我再种。”小明娇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沮丧。

“虽然孩子不喊累,在我面前一直笑,可我发现她在被窝里偷偷哭了好几次。”徐叶芹对记者说,有天晚上她被病痛折磨得睡不着,趁着月色她看到背着自己的小明娇身体在颤抖,她想把孩子身体转过来看看是不是病了,可小明娇硬挺着身子不让看。“她肯定是在哭,哎,可怜的孩子,连哭都不敢哭出动静来。”徐叶芹说,不一会儿小明娇又笑嘻嘻地翻过身来抱着她说没事,可她却分明看到明娇眼角还挂着她刚才没擦干净的泪水。

“她经常晚上不睡觉,帮我翻身子。”徐叶芹流着泪告诉记者,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会突然喘不上气来。这时,小明娇都会及时把妈妈叫醒,因为小明娇听说过,村里有个老人就是在睡觉的时候,喘不上气憋死的。每晚,小明娇都会不时地醒过来,看看妈妈呼吸的状况,帮妈妈完成翻身的动作,然后再睡去,有的时候一晚上要重复四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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