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沧海 □刘致福

半岛都市报 2022-04-02 01:22 大字

细雨中的青岛格外妩媚,别有韵致。

微风在半空将细雨织成轻纱,整个城市都有了一种朦胧的诗意。雨水洗过,瓦更红,树也更绿,石砌的路面更显爽净清亮。中山路上笔直高拔的楸树,紫白的花朵连成一片,雨雾中格外亮眼;八大关石墙上、栅栏上粉白、紫红、杏黄的月季,顶着晶亮的雨珠在微风中摇曳。因雨而生的雾气将海与天连成一体,栈桥有如长龙卧波,回澜阁飞起的双层檐角龙首般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远处的小青岛,在雾气的缭绕中,如诗如幻,让人生出海市蜃楼的错觉。

我和朋友沿海边的木栈道向前走。木栈道被雨水冲刷得清白干净。栈道下边就是被雨水、海水浸泡得金黄闪亮的细沙。分不清是涨潮还是落潮,海水不断地涌到脚边,抛一串浪花,又恋恋不舍地退去。木栈道因坡就势,顺着海岸线,曲直有度,依山傍礁,总也离不开海。拐过太平角,走得累了,看到前边拐弯处、山角下,雾气弥漫中,一座木屋,静静地等在那里。

是一间咖啡屋,抑或酒吧。门面不大,不注意甚至看不清是歇脚的地方。门口就是栈道。栈道上方是全木质的别墅式平房。规整的方形,一面临海的大落地玻璃窗,古朴中透着磊落、现代的气息。原木的墙体几乎和栈道一个颜色,被水冲刷得有些枯白。靠近栈道是半人高的木质栅栏门,门内几级台阶,台阶两侧是木栏围裹的木质平台,摆了几把藤椅。一侧有楼梯通到房顶,房顶是开阔的大平台。平台上束着几把白色帆布大阳伞,伞周围也摆了几把藤椅。无雨的傍晚或者月夜,坐在藤椅上,沐着海风,眺望眼前的大海,远处的船只帆影,还有大海之上的星空,该是多么惬意!

推门进屋,一股淡淡的咖啡豆香迎面而来。冲门口是一个吧台,一位女孩正在调制咖啡,见面只微笑点头,并无别处酒吧、饭店的过度热情。屋里很静,空间很小。吧台对过靠里是一个半敞的小包厢,靠窗则是三只沙发。吧台、包厢以及沙发角、茶几上看似随意实际十分考究地摆放着时尚杂志以及中英文的读物。包厢里已经有人,两位,竟然是一位红衣喇嘛和一位面孔端庄清秀、戴着无框眼镜的知性美女!平素内地尤其青岛这样的沿海城市极少见到的红衣喇嘛,竟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邂逅,而且还是和美丽的女郎一起,着实让人感到诧异与好奇。喇嘛和美女每人眼前一只深蓝的茶杯,几碟干果,神情专注地悄声细语,不知是在切磋佛学,还是在探讨世俗的学术抑或生活问题。虽然相隔不过几米,却听不清说的什么,也不知道所讲是藏语、汉语还是英语。那女郎应该不是藏胞,那喇嘛面色黝黑红润,是来自高原的知识渊博的高僧学者,抑或时下流行但莫辨真伪的“仁波切”?两人何缘、又缘何在此相聚?

我和朋友在临窗的沙发背对着包厢坐下,吧台姑娘送来茶单,朋友点了红茶和干果,窗外细雨落木的嘀嗒声、身后什么也听不清的低语,让人心存狐疑,却又不忍心讲话,生怕打破这种静谧而又神秘的意境。

细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微风将细密的雨丝串起,在宽大的落地玻璃窗与大海之间,形成一道薄薄的纱缦。眼前烟波浩渺的大海和远处若隐若现的小青岛,包括右前方红色礁岩上方的红瓦绿树,便显得朦胧而又诗意浓郁。这是看海的绝佳位置,只这样坐着,不动不说就是美妙的享受。茶几前方、窗台前一个小木架上,坐着一只硕大的水滴状收口玻璃杯。视角稍微放低,那圆鼓鼓的杯腹,竟如一个硕大的放大镜。先前窗外的景致,大海、小岛以及红岩和楼宇竟全部装进了杯中。一杯装沧海,一杯盛世界。正如这小小的咖啡屋,虽然不露声色,却装下了多少让人想都想不出的故事,装得下多少人间的爱恨情愁、酸甜苦辣。窗外的雨声和身后的低语混在一起,如一种深情的浅唱低吟,让人深切地感受到生活的博大丰富与多彩美妙。

我和朋友走出小屋,那女郎和红衣喇嘛还在不紧不慢地喝茶、低语。走下台阶,偶一回头,这才发现小屋门楣上方还悬着一块字迹模糊的木质牌匾,这才知道这小屋原来叫“一杯沧海”!门角一片崂山绿石石板上刻了一首诗,不知是否小屋主人的大作,题目也是“一杯沧海”:

每个人都是一只杯子,

只是杯子的大小不同,

有的只装着自已,

有的装得下一片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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