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换”

老年生活报 2020-06-18 23:36 大字

[摘要]中原琐忆

时光荏苒,老父去世已经三十多年了。我记得他老人家是在一月份的一个早晨离开我们的,我守在他的身边,亲眼看着他眼睛中的那丝微弱的光渐渐暗淡,慢慢熄灭。这丝光,却定格在他留下的那枚“金不换”上,让我永世不能忘怀。

不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名字是在哪一年了,反正当父亲从抽屉里掏出一枚珍藏已久的“金不换”墨来时,我只顾好奇地盯牢了那三个字端详,竟走了神,惹得父亲顿时不高兴起来,命令道:“看好,墨是要这样研的! ”于是我们便研墨,泼笔,铺开纸,写。

我惊异于前人竟给这黑不溜秋的家伙起了如此绝妙的名字,尤惊异于这名字背后那无数前人刻苦为学的故事,教我神往,令我折服。在诸多书法家中,父亲特别心仪颜真卿、柳公权,以为他二人风神骨气居上,不唯书法如斯,人品尤然。

不过我那时少不更事,对深蕴于故事中的这些做人立世的道理并不太懂,只觉得有趣。故事当然有趣,写字却不轻松。每天放学回来,我和弟弟趴在小饭桌上做完作业,接下来便是父亲布置的功课了。倘得闲暇,父亲一定陪坐在旁边。他拖过那只亲手绑扎的高腿马扎子,缓缓坐定,两手端放在膝盖上。那神情,极像波兰作家显克维奇笔下的那位老灯塔看守人,默默地守候在信号灯前,恪尽职守。

高中毕业后,我远赴青海高原,在兵团的一所中学教书。一天忽然收到家中寄来的一套老版的《辞源》,纸页早已发黄,扉页空白处,写着这样两行小字:“少年辛苦终身事,莫向光阴惰寸功。”我不知道这是谁的诗句,但我知道这一定是父亲蘸着那块“金不换”研出的墨写下的。每当我独对青灯,翻阅留有父亲手泽的《辞源》,那种心境,竟找不出平生快事中有哪一宗能够与之媲美。

而今,这一切都恍兮惚兮,悠然远去。在我的书橱中,至今仍珍藏着剩下的半截“金不换”。 (作者系青岛出版社编审,山东省作家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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