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剧《红高粱》：一场视觉盛宴
[摘要]【聚光灯】程伟
前几天收拾书橱，发现一份青岛市歌舞剧院2013年10月2日在市北区文化中心剧场演出大型舞剧《红高粱》的宣传册。宣传册是作为门票使用的，右上角有“凭此宣传册入场”字样。看到宣传册，又回想起当时看演出的情景，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我没看过莫言《红高粱》原著，甚至没看过张艺谋导演的电影 《红高粱》。这样也好，我可以不受先入为主的干扰，全身心地投入到舞剧 《红高粱》所展示的情境之中。
高粱红遍，正是丰收的季节。高粱地里的秧歌舞蹈，映照着生命最鲜红热烈的绽放。一开场便是喜庆的颠轿章节，一群裸着上身的汉子，在“我爷爷”带领下走在送亲路上，把花轿颠得像高粱起伏，也颠出“我奶奶”的满腹苦楚。她待字闺中，不想却被亲爹许给烧酒锅的麻风掌柜，换回了一头驴，“我奶奶”揣着剪刀上了花轿。 “我爷爷”和烧酒锅的伙计罗汉大爷眼睁睁地看着 “我奶奶”入了洞房。屋里，“我奶奶”誓死不从；屋外，“我爷爷”陷入痛苦纠结。
回门路上，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从高粱地里冲出，劫走了“我奶奶”。当“我奶奶”看见面具后面“我爷爷”的脸，她的目光迷离了。高粱随风舞动，见证了他们的结合。没人知道那天高粱地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我奶奶”笑着走了出来。 “我奶奶”回烧酒锅的前夜，麻风掌柜离奇死去。众乡亲中伤“我奶奶”是不祥的女人，“我奶奶”倔强反抗。
日子慢慢过去，“我奶奶”当上了烧酒锅的新掌柜。烧酒锅出新酒了，罗汉大爷带领众伙计祭拜酒神。 “我爷爷”突然抱着铺盖卷出现了，激起“我奶奶”心中的涟漪。 “我奶奶”佯怒不理，“我爷爷”撒泼打滚，被众伙计灌醉扔进酒缸里。夜里，“我奶奶”忍不住前去探望，“我爷爷”拿出面具，她一下子就瘫软了，任由“我爷爷”抱进屋去。罗汉大爷捡起面具，知道烧酒锅有了新主人，他作别众伙计，黯然离去。
高粱熟了一茬又一茬，烧酒锅更加兴旺，“我爹”豆官也长大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在高粱收获的季节里，罗汉大爷回来了，那天在高粱地里，“我爹”第一次见到了“我奶奶”经常提起的罗汉大爷。罗汉大爷很喜欢豆官，把随身携带的面具给了他。人们在收获的日子里欢天喜地，不知危险将近。这时，日本鬼子突然闯入，罗汉大爷为救豆官，落入鬼子之手。
罗汉大爷被高挂示众，鬼子逼着小伙计把罗汉大爷生生剥皮，小伙计自己也疯了。面对惨烈的屠杀，乡亲们惊惧地蜷缩在一起。 “我奶奶”无畏地给罗汉大爷敬上最后一碗酒，枪声响起，她凄然倒下。
墨水河畔，蜿蜒的出殡队伍徐徐行进，纸钱漫天飞舞。 “我爷爷”弯腰摆酒，带着豆官和众乡亲祭奠亡灵。那是 “我爹”这辈子见过的最壮观的出殡。他们像从高粱地底爬出，挺起了脊梁，毅然决然地迎着鬼子的枪炮冲去。
生为茁壮耐活的高粱，在贫瘠的土地上依然能活出坚强的自我；死为豪情万丈的烈酒，激荡出炽热的挽歌。这就是舞剧《红高粱》展示出的生如高粱，死如烈酒的主题。
该剧围绕着人物关系和命运抽离出相对完整的故事脉络，用独创性的舞蹈语言方式，讲述了一段20世纪三四十年代高密东北乡人的家国悲欢，并以浓烈的地域味道和全新的叙述语言，演绎了从个体命运的反抗到民族命运抗争的故事。
全剧分为颠轿、野合、祭酒、丰收、屠杀、出殡六大章节，每个章节都主题鲜明，令人震撼不已。同时摒弃了一般舞剧惯用的戏剧表演加动作展示的套路，既没有炫技也没有诗化，而是用朴素简洁的动作语言，干净利落地呈现出一系列极具戏剧性的故事情境。人物生动鲜活，情节处理巧妙，以浓浓的情感宣泄，完成了一段可歌可泣的人文诉说。剧场内，每个章节落幕时都会激起如潮的掌声。其中“祭酒”一章尤为突出，舞蹈演员们用一段阳刚气十足的祭祀舞蹈点燃了所有观众的激情，引得人们长时间鼓掌欢呼。
该剧借助舞蹈语言表达的浓烈的情感，不仅关乎爱情和民族情，还包括最原始的生命力，以及男人女人与土地的情感。炽烈和舒缓相结合的舞蹈，是该剧一大亮点，既有“祭酒仪式”的阳刚，也有温情脉脉的柔软，观众们既感受到了胶东大秧歌的魅力和沂蒙小调的韵味，更被高粱地里顽强的生命力所震撼。
该剧注重运用音乐来深化艺术效果，不时响起的唢呐声细长凄怆，似有百转愁肠，但这长鸣入天的唢呐声中又透着义气和勇武。尤其是结尾，众乡亲迎着鬼子的枪炮而去时，唢呐声苍劲高昂，久久地回荡在高粱地里。
2014年1月4日，舞剧《红高粱》在北京中国大剧院公演，莫言现场观看了演出，看完后评价说：“舞剧比较完美也比较完整地表达了我的原著昂扬向上的精神，让观众激动，让原作激动，它就是取得很大成功了。”此后，该剧还在长沙、乌鲁木齐、南宁、济南等地巡回演出，并荣获“文华大奖”和“五个一工程奖”。
时至今日，随着时光的打磨，相信舞剧《红高粱》无论是舞蹈的编排设置还是舞美灯光设计，都会更加饱满精致，演员们的表现也会更加精彩绝伦。青岛歌舞剧院年轻的创作团队，能够认真执着，潜心创作，实在难能可贵。
（作者简介：程伟，市北区作家协会会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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