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资借鉴的《蝴蝶夫人》
金秋十月,来自澳大利亚歌剧院的经典歌剧《蝴蝶夫人》登上了青岛大剧院的舞台。这是一部由意大利歌剧作曲家普契尼创作的跨时空、跨民族、跨文化的爱情悲剧,取材于现实,生动而真实地表现了那个时代日本艺伎的日常生活,剧情唯美,曲调舒缓,情节动人,着重刻画了蝴蝶夫人巧巧桑令人心酸的生活经历。可以说,巧巧桑不仅代表了受到压迫的广大女性,更代表了千千万万遭受磨难的劳动人民。
歌剧的“歌”,最大特点在于情,最高境界是唱出感天动地的情,以此震撼人心。歌剧是以歌唱为主要表演手段的戏剧,其核心是音乐。 《蝴蝶夫人》全程歌唱的部分比较多,主要唱段有《晴朗的一天》《江户日本桥》《狮子舞》《樱花》等。普契尼直接采用了这些日本民歌来刻画蝴蝶夫人的艺伎身份和心理活动。其中的《晴朗的一天》是世界名曲之一,常被女高音独唱家选为音乐会上的重要曲目。
歌剧的“剧”则必须有戏,没有人物和情节之间的矛盾冲突就形不成戏。 《蝴蝶夫人》在风格上属于抒情悲剧,具有室内抒情风格。这部作品不是盲目追求复杂的剧情结构与夺目的舞台效果,而是把着眼点放在对主人公内心活动的刻画,即并没有强烈的情节,也不倚重紧张的场面,只是在看似自然的生活状态中展现内在冲突和淡泊冲突。剧情以20世纪初日本长崎为背景,天真活泼的蝴蝶夫人巧巧桑为了爱情背弃宗教信仰,嫁给了美国海军上尉平克顿。她勤俭持家,忠贞不贰,而逢场作戏的平克顿婚后不久应召归国。巧巧桑却苦苦相守,拒绝了财阀求婚。三年后,平克顿与美国妻子来到日本,得知巧巧桑给他生了个儿子,决定认养他。巧巧桑悲痛欲绝,把一面美国国旗放在儿子手中,蒙住他的双眼自尽身亡。全剧最精彩处是剧终时仪式化的“蝴蝶之死”,浅利庆太为蝴蝶夫人设计了由四个仆人铺就的白色布毯的“祭坛”,蝴蝶夫人用一把折扇刺破胸膛时,折扇慢慢打开,扇面凸现出红色,仆人们从四角拉开白色布毯,最后蝴蝶夫人倒在血泊之中。这幕场景以视觉的震撼,烘托出戏剧的最高潮。
歌剧又是形式感极强的艺术样式,没有新颖的形式,再好的内容也难以展现。《蝴蝶夫人》的表现形式和传统歌剧有所不同,其序曲很短。大幕拉开时,观众会立刻明白这是在烘托筹办婚礼的忙乱气氛,可听上去却又并不让人感到喜悦,倒是隐隐地透出不安的征兆。
当然,歌剧的成功主要在于内容,情节不感人,形式再好也打动不了观众,必须追求思想内容与艺术形式的完美统一。 《蝴蝶夫人》正是因为深刻反映出民族特色才产生了巨大的艺术感召力,舞台是朴实的木屋和由石头和细沙铺就的“枯山水”。 “枯山水”在日本文化中原本就具有象征意义,不仅在剧情上还原了普契尼的艺术构想,舞台设计同样非常出彩。木质平台和桥,柔软的丝质长裙飘扬其上,木屐、油纸伞、飞舞的樱花,翩翩飞舞的蝴蝶,让观众仿佛身临其境般穿越回日本的江户时代。贴近生活的艺术表现手法,渗透在每一个具体环节,包括剧情、歌词、音乐旋律、舞蹈、舞美等等方面。这些元素,共同营造出整部歌剧的艺术光彩。
《蝴蝶夫人》中《晴朗的一天》唱段描述的是巧巧桑等待丈夫平克顿回家时的心情,既期待又忐忑。其灵感来源是一段中国民间音乐,出自著名的“法西尼男爵的八音盒”。据说,这个八音盒里有十八段中国民间音乐。普契尼在其中国题材作品《图兰朵》中借用了《茉莉花》,可早在《茉莉花》之前,他就在《蝴蝶夫人》里用到了这个八音盒里的中国民间音乐。与《图兰朵》几乎原封不动地引用《茉莉花》的旋律不同,《蝴蝶夫人》中的《晴朗的一天》对原来的旋律进行了改编,这一具有生活美、诗韵美、民族气息浓烈、音乐旋律优美的核心唱段,使得听众一时难以辨识出日本女孩唱的是中国旋律。这种表现形式不同于西洋大歌剧,也不同于中国民族戏曲,而是集东西方文化于一体,以大歌剧的咏叹调和中国戏曲的虚拟表演,让歌剧有了不同于一切戏剧形式的“新自我”,从而丰富了其自身的艺术展现形式。
歌剧作为相对独特的艺术剧种,无论是吸收东方的京戏、地方戏曲、民歌或是西方的西洋大歌剧、音乐剧的艺术精髓,都是丰富歌剧自身表现方式的有效手段,让东西方观众都更加容易接受。唯有如此,才能以其时代精神和民族特色震撼世界,不论是歌剧还是其他艺术形式皆是如此。引进国外优秀歌剧,是为了满足当代中国人的审美需求。因此必须精心选取那些从内容到形式适合中国人的审美情趣,容易为中国观众所接受的作品。从这个角度来说,《蝴蝶夫人》堪称一部对中国当代歌剧的发展创新起到借鉴和启迪作用的经典佳作。
陈敬刚
(作者简介:陈敬刚,媒体特约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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