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童年少年时(连载七)

日照日报 2018-05-13 06:16 大字

张传玺

我家住在西北街

西北街是穷汉市,民风纯朴和睦

涛雒的西北街是有名的“穷汉市”。它的地理位置,在南路(大街)往北,粮食市街往西,直到城墙。其中心位置是水门里。其面积约占涛雒围子里的六分之一,人口约占二分之一,约有200多户。由于地皮少,人户多,小草屋鳞次栉比,几乎是人碰人。这里没有一条宽而直的街巷。一条小巷不足100公尺,但要拐上五、六个弯。又窄又长的土路,坑坑洼洼,有风三尺土,下雨满街泥。这里在抗日战争以前的长时间中,只有6户属于温饱户。3家姓丁,另3家分别姓秦、聂、宋。西北街有两首顺口溜说:

(一)

西北街,九道弯,只有穷人没有官,好歹(音佳达)出了个丁局长,稀里糊涂罢了官。

(二)

西北街,九道巷。

东家编耙子,西家车户当。

好歹出了个万洪福,车户当里称大将。

前一首说的是西北街的穷人多。很少有混阔了的。丁局长名丁惟瑞,住在西北街粮食市。1931年前后,西北山区的大刀会与盐巡(盐警)发生冲突,大刀会煽动农民追杀盐巡,并围攻涛雒。丁惟瑞在涛雒城墙上开枪打死一名爬上城墙的大刀会成员,城上军警继续开枪,大刀会死伤惨重,只好撤退。当时有民谣曰:

大刀会,砍盐巡。

盐巡第一也不赖,一辔(一口气)跑到涛雒街。

涛雒街,把门锁。

丁惟瑞,开了火。

后一首说的是西北街穷人的职业和生活情况。西北街东半拉,有十多户以用南方大毛竹编竹筢子为生的人家,以姓刘的为主,还有丁姓、孙姓、厉姓数家。自编自销,主要靠赶集时出卖给农民,用于搂草、晒粮等。西北街西半拉的多数人家有木制小独轮车,以推脚为主要职业的被称为“车户子”,合称“车户当”,大约有50多家,(新社会组成车工会)主要为商家运送花生米、大豆、咸猪等到小海码头,以运到上海、青岛等地,这叫“送载”。

西北街就像中小城市的贫民窟。除了有务农的一面之外,其他职业总起说,叫做“混穷”,“靠身子吃饭”,几乎谈不到“固定职业”。有点资本、职业专长的,开小铺,卖面条,卖水饺、卖大饼、馒头、年糕、火烧、油条、煎饼,开木匠铺,当泥瓦匠,挎簸篮,挑小挑,沿街叫卖。

西北街的人相当自爱。他们都说:“穷,不怕,穷要穷得值识(腰杆硬),不爬高门台。”平时各家都忙于生活,很少往来。可是一旦有共同的空闲时间,也会凑在一起,说说笑笑。谁家有红白喜事,或遇特殊困难,总会互相帮助。还有一种原始的互助关系,叫做“行来往”。比如某家有事,需要举办几桌宴席,他自家因财力不足,很难办到。这时就会有几家邻居出面代办。如某家也有此情况,曾被代办之家,又会主动出面为他家代办。如谁家的儿子结婚,姑娘出嫁,或是走亲,生孩子,总要给家家户户、邻邻居居用红捧盒送些“果子”(自家炸制的甜面食)或红鸡蛋等。在过年(春节)的头三天,互相磕头拜年,热烈祝贺幸福。真是称得上是“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则百姓亲睦。”(《孟子》卷五《滕文公上》)

可是这里的居民也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就是思想比较保守、落后。也许由于长期乃至世代穷困的原因,习惯于过苦日子,没有什么理想,不关心子女上进,没有要孩子上学读书的观念。大人、孩子生病,想不到求医买药,硬熬硬撑。总以“吃了五谷杂粮,谁没有一点灾症”。用这样的哲学理念以自我安慰。如果是孩子死了,就说是“讨债鬼走了!”这也是一种自我安慰。这样的文化氛围根深蒂固,世代相传。

我家住在西北街的南部,靠近南路(大街),是一座独处一方的精巧的小型四合院。据老人讲,这一带原是一片荒地,我爷爷、奶奶年轻时,刻苦耐劳,勤俭持家,在30多岁时,积攒了一些钱,买了这块地皮,并亲自设计,盖起了这处房子。地处大汪崖北边,正方约4000平方米。堂屋4间;东屋5间,其两间向内,3间向外,作为大门和爷爷的住房;南屋3间为厨房,内有石磨;西屋3间,有碓。各屋一律宽敞高大,石垒墙基高约1米半,青砖墙垛,土墼到顶,白石灰墁墙。大门外有一石砌门台子,紧贴东墙根,向北伸展,长约3丈,宽约一丈多。原为爷爷的生意兴盛之时,西乡用驴骡驮来的花生米,都是倒在这里再装麻袋外运。后来不再做生意了,这里成为邻近的大人、小孩干活和玩耍的好地方。我童年的许多时间也是在这里度过的。

我家的南边,是个大汪(水池),编筢子的人家用于泡藤条,各家用于洗东西。冬天结冰,小男孩在上边打滑,打陀螺。东边在30米开外,有两户邻居,都是筢子匠家。北边毗邻只有一家,老人曾为大帆船上的老大(船长),长子为船上的巡头(船头组长),老二、老三从商,当伙计。西边是一片广场,有两户穷家都借用这块地皮各盖了三间小草房作为存身之地。这五户人家的老小都对我很好。东边的第一户编筢子的,我家称之为“东边子”或“对门子”,他家姓丁,老大名丁惟功。每年清明节以前都为我扎一只花提篮(大风筝),由我大哥陪我到城西门外西大场放风筝,我十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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