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利回收 企业亏本 市民不买账,无利回收 企业亏本 市民不买账
前文概述
在人们频繁更换手机的今天，早报记者经过调查发现，岛城的废旧手机保有量以每年60万部的数量递增的同时，废旧手机手机处理却成了难题。在水果摊摊主、路边零工、“破烂王”们与个体手机店争夺废旧手机市场的同时，手机在回收环节存在个人隐私外泄、污染环境等众多隐患。
在私人小店、流动摊点处理废旧手机存在众多隐患、难以获得众多消费者信任的情况下，有没有重视环保的生产商、信誉好的正规卖场、有资质的回收企业在做废旧手机的回收工作？记者通过深入探访发现，答案虽然是肯定的，但是各类企业废旧手机的回收现状却令人担忧。销售商们通过 “以旧换新”政策高价回收手机的同时，无法找到利益支点，这一促销意义大于环保意义的政策随时可能成为历史；大品牌生产商小礼品换手机政策推出已久，但是因为宣传少、礼品价值低难以获得市民的广泛认可；正规的固废处理企业在建立回收网络和面对回收政策方面存在双重难题而“饿肚子”……废旧家电回收的新政，是他们共同等待的“强心剂”。
■大型卖场
时断时续的促销政策
今年“五一”期间，岛城一家全国连锁卖场推出了手机 “以旧换新”的政策，拿着旧手机到卖场中最高可抵300元现金，这一政策吸引了不少市民关注。不过，记者在卖场调查发现，只有“购新”才享折旧优惠，单纯想处理废旧手机卖场不收。而且，购买一部新手机不能上交多部旧手机多次折价。“确实是项优惠活动，但是没有想象中优惠幅度那么大。”消费者张先生告诉记者。
记者调查发现，这已经不是家电卖场第一次搞这样的活动。早在2009年，以国美、苏宁为首的国内知名家电卖场就在多地展开手机“以旧换新”的活动，但是这些活动往往都是某一特殊时段促销，缺少连续性。对此，记者采访了在“五一”期间推出以旧换新活动的卖场负责人董经理。
董经理告诉记者，废旧手机回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虽然活动是在“五一”期间举行，但是卖场和固废处理企业的谈判却从年初就展开了，而且单纯的卖废旧手机根本无法回本，需要卖场和手机生产商拿出一部分利润来补贴这项回收政策。在该活动推出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新手机大约卖了1.5万部，旧手机回收了1000多部。“其实这主要还是个促销手段，活动会持续到本月底，但是下个月搞不搞不好说。以旧换新对于卖场来说是降低单部手机的利润来提高总体销售量，现在手机销售的利润并不高，所以我们能补贴的金额有限，真正要形成一个长效机制，还需要国家相关政策的扶持。”董经理介绍说。
记者还采访了岛城另外多家手机卖场，结果很多手机部的负责人都表示没有推出“以旧换新”这项活动的打算。“作为促销手段来说，大量的废旧手机回收过来是个麻烦。”一家大型家电卖场的经理王先生谈了他的看法。
■手机直营店
要么亏本收要么没人理
炫派，一个国产手机品牌，自从生产商在岛城设立直销店之后，其手机销售就一直在推行“以旧换新”的销售政策，不管是啥手机，都可以在该直营店抵200元手机款，从活动开始到现在，每个月“炫派”在青岛都能回收1000多部手机，直营店都会将回收的手机打包邮寄回位于广东的工厂内，由专业的工作人员拆解利用。既然有废旧手机的处理技术，那能不能在消费者不购新的情况下，直营店直接回收二手手机？“那我们用不了几个月就亏损关门了。”在记者提出这一建议后，一家直营店的贺经理摇头说。
贺经理告诉记者，回收的手机虽然大部分都不能用，但是这并不代表手机上的很多配件没有价值，一些知名厂商出品的电容、喇叭等小配件的设计寿命都在10年到15年之间，许多手机被淘汰后这些小部件还能用，所以在手机送到工厂后，会有专门的拆解人员将质量检测合格的小配件拆下进行二次利用。他们还会从芯板中提取金、银、铜等有用物质及外壳等配件再进行分类处理。贺经理表示，即使将废旧手机的价值开发到“极致”，一部手机最多只能带来60元左右的回收价值，而每收一部手机商家至少赔140元。
相比于“炫派”这样的小品牌来说，“诺基亚”这一知名手机生产商从2005年开始开展 “绿箱子环保计划”影响较大。但是记者在登录诺基亚官网时，通过其网站地图却查不到任何废旧手机回收信息。记者来到位于台东的诺基亚至尊店探访，店主表示废旧手机可以回收，但前提是必须购买一部诺基亚新手机。如果不购买新手机，那废旧手机回收不会给折旧费，只会给环保标志等小礼品。记在诺基亚专卖店中找到了回收废旧手机的“绿箱子”，从投入口没有看到一部废旧手机。对此，咨询人员表示废旧手机回收量很少。
“我觉得废旧手机是有价值的，如果说环保部门免费回收或许可以接受，但是商家免费或者低价换机我恐怕不会支持。”市民宋先生说。
■回收企业
亏本生意遭遇两难
青岛新天地固体废物综合处置有限公司是岛城处理电子垃圾的唯一备案企业，从2008年开始，该企业就一直承担各级机关、事业单位、国有企业废弃的家用电器及计算机、复印机、传真机、打印机等电子产品资源化、无害化处置工作，岛城的危险废物、医疗废物等也都在该企业位于莱西的静脉产业园进行定点处理。对于这样一家有资质处理废旧手机的正规企业，他们回收废旧手机的情况如何？记者在多方联系后，日前驱车到位于莱西市姜山镇的静脉产业园，实地了解了电子垃圾的处理情况。
园区见不到废旧手机
进入废旧家电拆解区后，记者发现车间内不但对各种废旧家电进行详细分类，而且家电的外壳也都按照塑料、玻璃、电源线进行了分类。厂区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一款废旧电路板，按照正规处理程序要进行预拆解处理、粉碎、分选三大步处理。在预拆解处理过程中，电容、电子板、集成块等还有利用价值的元件会被拆解出来重新利用，铁板、塑料等会进行废品回收，最为关键的是这个处理过程还包含了一个“除危”环节，拆解工作人员会将有毒有害元件单独盛放，然后按照危险废物的等级进行处理。“我们通过专利技术将粉末进行金属富集体和非金属富集体的分离后，将严格按照国家规定的处理规范对这些废料进行再处理。”王廷俊介绍说。
虽然目前该园区电子垃圾的拆解技术非常完备，前景也很美好，但是记者在采访的过程中，没有看到工人们拆解废旧手机的情景，而且也没有看到废旧手机的存储仓库。“现在废旧手机回收业务还没有开展，所以目前我们基本没有废旧手机，也没有废旧手机的拆解线。”王廷俊告诉记者，从目前的设备说，进行手机拆卸没有客观条件的限制，只需要将小家电拆解线进行简单的改造就能用于手机的初步拆解。而且该企业还有专门的线路板拆解线，也可以用于手机线路板的拆解。记者观察发现，厂区内的线路板拆解线处于停工状态，对此王廷俊表示因为业务量有限，所以这条线每个月只是不定期地开几天。
“富矿”开发技术未投产
在王廷俊的带领下，记者来到了一个封闭车间，墙壁上有很多出料口，下方放着大袋子，里边装着不同的东西。根据墙上的标示，里面分别装的是黑金属、有色金属、塑料、塑料泡沫等，每当袋子满了，旁边的工作人员会用叉车将袋子运走。记者随后了解到，这些就是通过废旧家电生产出来的半成品，通过专门的机器将这些产品进行分离后再进行循环利用。“我们会对拆解过程中产生的危废、粉尘、污水进行环保处理，这些有害物质私人小作坊不会去处理，也没有能力去处理。”王廷俊介绍说。
虽然环保工作做得不错，除了这些普通物品可以再利用外，企业在“炼金”方面还有技术提升的空间。在采访中记者了解到，每台电子产品中都有贵重金属，也正是因为电子产品的“含金量”特别高，在电子垃圾的处理过程中，金属粉末被称为“金属富集体”。但该企业针对金属富集体的炼金技术还处在研究完善阶段。“现在废旧手机大批量回收工作还没有展开，所以没办法预估手机 ‘炼金\’能带来多大的利润。不过一旦我们有了原材料，这项工作将立即展开。”王廷俊说。
亏本生意遭遇两难
王廷俊告诉记者，该厂区废旧家电设计处理规模为180万台一年，但是园区建成后，一开始处在“吃不饱”的状态下，在国家推出“以旧换新”政策的几年里，企业确实回收了大量的废旧家电，在加上国家对于废旧家电企业的补贴，企业确实过了一段 “好日子”。但是随着家电“以旧换新”政策的结束，电脑、电视等传统家电的回收量锐减，现在该企业拆解的电器大部分是去年的存货，而且存货也不多了。“电脑的芯板比手机芯板金属含量要高很多，但是在没有任何补贴的情况下，我们每拆解一台电脑要亏20元左右，如果没有政策的扶持，拆解手机也肯定赔钱。”王廷俊分析说。虽然是赔钱的买卖，但是王廷俊向记者透露，随着废旧手机数量的逐渐增多，该企业已经开始研究废旧手机的回收政策，并且完善手机拆解技术，项目估计在本月底就能启动。
对于废旧手机回收项目能否顺利开展并且取得成效，王廷俊认为企业是一个方面，关键还需要相关部门的支持。“从设备和技术上说问题并不太多，关键是看政府的配套政策。《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管理条例》虽已从2011年1月1日开始实施，不过在‘以旧换新\’政策后，单单光靠该项政策来保证家电的以旧换新是不够的，关键还是要看其配套的 《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的征收使用管理办法》啥时候实施。”王廷俊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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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价回收”遭遇尴尬
除了成本问题外，记者在调查中发现，废旧手机回收环节也存在着企业难解的问题。记者拨打“新天地”的服务热线咨询手机回收政策，工作人员说现在手机可以收，但是企业不会给回收补贴。记者问：“这样能回收多少手机？”“很少，几乎没有。”热线工作人员略显尴尬地说。
对于企业 “零价回收”的政策，新天地的工作人员毛先生认为记者了解的情况并不全面。他告诉记者虽然按照现在的政策企业确实不能给市民以现金补偿，但是企业会给通过“新天地”设立的回收店处理废品的市民办理一个“环保海贝卡”，享受卖废品累积积分换礼品的服务。每一种商品都对应一定积分，即使是废旧灯管、废旧电池这些普通回收站拒收的废品也都可以在积分卡上积分，凑够一定的分数可以兑换透明皂、不锈钢盆，甚至iPhone手机等，一部废旧手机可以积50分。不管交换价值多少，这个“环保积分”的模式确实很吸引人，但这个“环保海贝卡”包括记者在内很多人都不知道。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记者开始了进一步探访。
回收网络建设存难题
在探访中记者发现，“环保海贝卡”是去年与“再生资源回收亭”一起推出的新事物，“再生资源回收亭”是青岛市近年来建设环保节约型城市的一大重要工程，项目2010年正式启动，由青岛市商务局主管，由青岛新天地公司承建，计划用3年时间，建成1214个再生资源回收亭，建立起比较完善的覆盖城乡、多品种的再生资源回收体系。截至目前，“再生资源回收亭”在市区内已经建立了300多个，但是在废品回收方面还存在问题。
记者首先来到位于九水路郑庄小区内的 “再生资源回收亭”，发现该回收亭位于小区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里，而且大门紧闭，工作人员并没有上班。“主要是因为这一片回收量比较少，所以工作人员是几天来一次。”“新天地”的工作人员介绍说，“再生资源回收亭”已经进了不少小区，但是目前仍存在不少难题。虽然回收亭漂亮、规范，但因为回收亭处理的主要是废品，所以进小区时，小区物业人员往往将回收亭设置在犄角旮旯处，这样就增加了宣传难度。“能进小区就很不错了，现在让我们头疼的是一些封闭小区根本不让我们进入，因为他们都将废品回收外包给个人了，我们在小区里设置正规回收亭就会断了他们的财路，如果得不到多部门的支持，这个难题暂时还无解。”“新天地”工作人员毛先生说。
记者发现回收亭对于废旧手机等数码产品还是一个空白。恒星学院的回收亭经营得不错，在回收亭内堆满了大量的饮料瓶和旧书本，就连废电池也积攒了很多，但是工作人员邢仁虎告诉记者，他们现在只能收这些常规废品，像废旧手机、电脑等数码产品暂时还没有回收。
家电基金恐非“救命稻草”
■新闻延伸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不论是回收体系的管理人员，还是技术体系的干部领导，对于《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的征收使用管理办法》都非常期待，但对于这项政策，从事环保工作的业内人士刘先生告诉记者，他通过业务部门了解的最新情况是，《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的征收使用管理办法》制定已经进入尾声，可能从今年7月1日起正式实施，在《办法》征求意见稿的第三稿中，要求向生产企业征收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征收标准为电视机每台15元、电冰箱每台12元、洗衣机每台7元、房间空调器每台7元、微型计算机每台10元，在征求意见稿中没有发现手机的“身影”。
“如果这项政策包含手机、MP4等数码产品，回收企业在得到家电基金补贴后可能会抬高收购价格，对于规范废旧手机回收市场或许是个利好，但是如果这项新政不包含手机，那手机回收的前景就不好说了，回收企业只能走科技创新这条路来保本。”刘先生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对于废旧手机回收你有什么看法？可以拨打早报热线或者@早 报 微 博 （http://weibo.com/qdzaobao）说出你的建议。
记者 王寿林 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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