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在平度大地上的玛瑙 □李蕾

半岛都市报 2018-08-03 07:25 大字

走进平度才发现:著名的大泽山葡萄、马家沟芹菜、腊杆子鸡,只不过是平度大地上的小点缀。更令人惊讶的是,在这片看似普通的青岛内陆平原上,竟然散落着许多异彩纷呈的玛瑙,每一枚都色彩斑斓,内涵丰富,意境悠远。

有一颗玛瑙叫:古岘。

一眼扫去,很容易让人误读为“古砚”。砚,自然该与墨相依。恰巧,此地古临墨水河……其实,与“砚”无关,古岘,是位于平度城东一百里处的、一个承载着璀璨文化的千年古镇。古岘大大小小的村庄,以古老的原始村名标述着各自的历史渊源,为后人留下珍贵的人文资料,为遍布海内外的平度游子设定了不可捍动的乡愁坐标。

原本,古岘不是古岘,是即墨古城,因城西一条护城河——墨水河而名。公元前567年,齐灵公建城于此。后来,西汉胶东国康王设都,因而又称为康王城。开皇17年,硝烟四起和水土流失,橹桨喧嚣的运河趋于废弃,以水路为主要运输方式的即墨古城不得已而迁址,移于今日的青岛即墨。而且,举世闻名的历史事件“田单火牛阵”,也发生在此。

此去一里再二里,七弯八拐穿越九曲巷,不知不觉间,作家一行便从三里到八里。“里”,这儿可不是数学量词,是村庄单位,《尔雅》解释为城邑的“邑”,古人取“里”代替“村”,从名字上彰显其繁华尊贵地位,更胜“村”一筹。

八个里无缝衔接,浑然一体。黑瓦粗砖,矮墙深巷,青石铺路,绿蔓夹道,一派古风古韵。若不是院落里的白桦梧桐婆娑生姿,若不是墙头上的狗尾巴草随风摇曳,若不是不见“苔痕上阶绿”,若不是烈日炎炎似火烧,还真让人以为跌进了江南乌镇,走进了戴望舒的《雨巷》。

又一颗玛瑙,叫茶山,是水胆玛瑙。

钻过半月似的大门,便融入湖光山色。

流泉飞瀑,蒹葭苍苍,乱花迷眼。手持净瓶的巨型观音端坐在山体之上,倒映在山脚下狭长的湖里。茶山,氤氲着湿润润的水汽,流动着清凉凉的风。

茶山无茶园,却似一杯冲泡好的浓茶,荡漾着蓊蓊郁郁的绿意。刻有“聊茶”的巨石像个未知的典故,伫立于蜿蜒的小径旁。或许曾有一个关于“茶山”名字的由来,如一只传说中的蝶,飞入草丛寻不见。显而易见的,是嶙峋高峰托举的、省内坝体最高的山顶水库——茶山湖。

从半山腰般若寺传来的钟声,如同一根根晶晶亮的丝线,萦绕在茶山湖畔,衍生无尽禅意。

而蔡齐书屋和状元井,则为野性生趣的茶山涂上一抹灿亮的人文色彩。

蔡齐是青岛地区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状元,他自小孤苦无依,被居住于般若寺下的外祖父母收养,在碎石砌成的茅屋里刻苦读书。渴了饮泉,状元井就是他的水源,至今长流不涸,清冽甘甜。尤其是炎炎夏日,井水分外清凉。掬一捧,令人神清气爽。公元1015年,蔡齐以莱州贡士身份远赴汴京赶考,喜中状元,骑马游行,美名远扬,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

暮色渐染,山风旋舞过高耸的峭石,摇晃着树头嬉戏。

天空是通透的,雾岚是通透的,流云是通透的,走在茶山的夜色里,仿佛人也是纯净通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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