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立专门救助账户法官成女童第二个“妈” 即墨法院少年家事审判中的有益探索

▲即墨法院少审庭设立的调解室。

少审庭设立的沙盘室一角,布满了各种玩具。未成年人犯罪一直以来都很受关注。近日,记者从全市两级法院以及检察机关了解到,目前未成年人犯罪的数量在减少,但所呈现出的案件形式却日益多样化,同时犯罪群体也呈现出低龄化的特点。据即墨法院的统计显示,2008年以前的未成年人犯罪基本都是抢劫、盗窃、故意伤害等,但近5年来,贩毒、强迫卖淫、开设赌场等犯罪形式也时有出现。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很多犯罪也都借助了这一媒介。未成年人是国家的未来,他们的犯罪就如天使折翼,为了挽救这些孩子,法官们在依法判决的同时,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他们健康成长。7月14日,记者走进即墨法院少年家事审判庭,听“法官妈妈”讲述她们办案的心得。

■案例

16岁少女竟

强迫她人卖淫

41岁的老赵在自己侄子开办的幼儿园做厨师,平时闲暇之余帮忙辅导学生功课。2014年4月份的一天,老赵在辅导小梅(10周岁)功课时,将手伸向小梅下体抚摸。案发后,老赵被警方抓获,即墨法院以猥亵儿童罪判处老赵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小丽(15岁)与小婷(16岁)是同学,老赵(52岁)发现小婷长得漂亮,便让小丽将小婷约出,老赵欲与小婷发生性关系被拒绝。小丽对小婷实施殴打,并帮助老赵将小婷强奸。最终,即墨法院以强奸罪判处老赵有期徒刑五年六个月,小丽获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

刚满16周岁的小林喜欢结交朋友,2014年的一天,小林的朋友提议到小林家吸食毒品庆祝生日,小林欣然同意,并叫来了其他两个朋友一起吸食毒品。因小林是未成年人,法院对其从轻处罚,以容留他人吸毒罪判处小林拘役四个月。

16岁的王雪(化名)初中没上完就开始在社会上游荡,在她未满14岁的时候就曾经参与贩毒,但因为年龄小而被免予处罚。事件发生后,她的父母没有过多地干预,也没有对她进行教育,继续放任她在社会上“混”。2015年,王雪在夜总会期间认识了一个女性朋友张云(化名),张云因向王雪借钱未果就在其他朋友当中说王雪的坏话。王雪听说后,就将张云约到她打工的旅馆,叫来自己在旅馆的同事刘强(化名)一起打张云。王雪尽管年龄小体重却有180多斤,身材瘦弱的张云尽管是成年人却也招架不住。随后,王雪将张云拘禁在这家旅馆里强迫其卖淫。3天后,张云才得以逃脱并报警。即墨法院以强迫卖淫罪判处王雪有期徒刑3年。

■特点案由种类多样化趋势明显

近几年来,未成年人犯罪总体数量呈下降趋势,但是从个案分析上来看,又出现了不少新的特点,而这些是更需要家长、学校和整个社会来关注的。”即墨法院少年家事审判庭法官黄凯介绍说。

据了解,未成年人犯罪的新特点,一是犯罪年龄趋于低龄化。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虽仍以16至18周岁为主,但受理的14至16周岁的案件呈逐年上升趋势。再就是文化程度较低,初中以下文化程度占绝大多数。第二就是所犯罪名开始多样化。“我们从2008年即墨法院统计的未成年人案件来看有80%是抢劫、盗窃、故意伤害等案件。”黄凯说,那之前的未成年人犯罪主要是围绕着侵财犯罪,还有一些是因为年轻人意气用事聚众斗殴、寻衅滋事等。“最近5年来,抢劫、盗窃等侵财类案件大幅下降,但案由种类多样化,比如贩毒、容留他人吸毒、强迫卖淫、非法拘禁、开设赌场等。”黄凯介绍,未成年人犯罪倾向成人化,而未成年人被害的案件中性侵案发生频率增加。

“从未成年人自身原因看,未成年人尚在人生起步阶段,十分敏感而又非常脆弱,容易受到家庭、社会等客观环境中不良因素的影响、诱惑而走上违法犯罪道路。从家庭原因看,实践中,涉罪未成年人多来源于残缺家庭或者留守、流动、闲散、流浪儿童群体,因此如果家庭出现问题,对孩子影响将是致命的。从社会原因分析,未成年人犯罪往往是社会上各种不良因素、制度缺陷、恶劣环境等交互作用的结果,他们既是社会的危害者,也是不良环境的受害者,如网络、影视作品传播暴力、色情等不良文化,也会对未成年人走上违法犯罪道路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黄凯说。

■做法法官妈妈回访判缓刑未成年人

7月14日的采访中记者了解到,即墨法院少年家事审判庭庭长孙伟丽还有一个称呼是“法官妈妈”,她本人还曾被全国关工委表彰为青少年普法教育活动先进个人。

“每个未成年被告人背后都有一个故事,有的是因为父母教育的缺失,有的是受到社会上不良风气的影响,还有的是年少无知不懂法。”孙伟丽介绍说,有一个17岁的男孩小鑫(化名),他老家是甘肃的,家里很穷。他跟随亲戚在即墨一家夜总会做收银员,由于这家夜总会有组织卖淫活动,而小鑫在知情的情况下还为他们工作,从而构成了协助组织卖淫罪。

案件审理中,主审法官了解到他的家庭情况,他父母年纪都大了,两个姐姐已经嫁人,在开庭时家人都没有到场。“我们联系了即墨市关工委,委托一名工作人员作为他的合适成年人参与庭审。”孙伟丽说,考虑到他是因为不懂法而且犯罪情节比较轻微,判了缓刑。

在判刑后,即墨法院的法官把小鑫介绍到成长教育基地也就是一家公司工作,法官继续跟踪帮教,小鑫会定期到法院汇报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的情况。“他过生日的时候我们还买了礼物去看他,总体上看他变化很大。”孙伟丽介绍说。

像小鑫这样的案例还有很多。面对犯了错误的未成年被告人,法官们没有一判了之,他们从心理干预、人文关怀、社会救助等各个角度,给这些未成年人以帮助。作为山东省审理未成年人案件最多的基层法院之一,即墨市人民法院坚持对未成年人优先、特殊保护原则,针对未成年被害人创新开展心理干预、社会观护、隐私保护等全方位司法救助和保护。

即墨市人民法院自2008年6月独立编制少年审判庭以来,坚持“宽严相济、惩教结合”的工作方针,贯穿了教育、感化和挽救的恢复性司法工作理念,构建了以“预防、审判、帮教”为核心的预防未成年人犯罪工作体系和以实行团队管理为基础的“大少审、大家事”审判体系。

即墨市人民法院2010年11月设立“青少年维权岗”工作领导小组。2013年3月,成立少年审判工作指导小组,进一步加强对未成年人案件审判工作和青少年维权工作的组织领导,为预防和减少未成年人犯罪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自2008年6月以来,即墨市人民法院共审结涉少案件1499件,其中涉刑事案件未成年人459人,判处非监禁刑223人,实现了100%服判息诉,100%自愿认罪,100%参与社区矫正,缓刑考验期内无一人重新犯罪。少年审判工作先后获得全国“青少年普法教育先进单位”、山东省“优秀青少年维权岗”、青岛市“审判与综合防治未成年人犯罪工作先进单位”等荣誉称号。

■救助

建专门账户

帮助受害女童

王某经人介绍与比其小15岁患有“精神发育迟滞”的吴某结婚,2011年12月生育一女小美(化名)。2014年11月的一天晚上,王某在家中将女儿小美强奸。2015年1月,王某被抓捕归案。同年7月,即墨法院以强奸罪判处其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两年。

“案件虽然审结,但是小美家中除了精神状态不好的母亲之外,再无其他亲人,小美的母亲根本没有照顾小美生活的能力,也没有经济来源。”即墨法院少年家事审判庭庭长孙伟丽说,“因此,我们联系即墨市关工委对小美进行救助。”

据介绍,王某被判刑后,吴某又向即墨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法院判决准予离婚。随后,即墨法院和即墨市慈善总会共同出资6万元,建立了专门账户由专人管理用于救助小美,直到她18周岁。“考虑到小美母亲的精神状况,我们不是一次性将这个钱交给她,而是按季度发放。”孙伟丽介绍说,每次发放救助金都是要求吴某带着小美一起到法院来,主要是为了看看孩子的成长状况。有一次看到孩子身上和头发都脏兮兮的,才知道吴某基本上不太给孩子洗澡,孙伟丽马上就告诉吴某一定要注意孩子的卫生。“过年过节,像六一儿童节,我们会给孩子买些衣物和玩具送给她。”法官黄凯介绍,考虑到孩子母亲的能力有限,法官们都时时关心着孩子的成长。

■延伸

心理干预机制

引入审判

2010年,少审庭设立“心灵港湾”心理辅导室,还设有心理干预室和沙盘室等。2015年,青岛市法院司法心理学实践基地在即墨法院挂牌成立,即墨法院自主开发了婚姻家庭心理测试软件,对当事人的心理进行定性、定量的科学分析,并专门任命了两名心理咨询师担任人民陪审员,并且,5名家事法官也都取得了国家三级心理咨询师资格,为做好家事审判开辟了新路。“我们通过心理测试软件及心理咨询技术,对当事人进行心理分析,并交给心理咨询师提出相应的解决办法。”黄凯法官介绍说。

2015年6月,即墨法院联合检察院、公安局、司法局、民政局、妇联等11个部门共同出台了《关于建立健全预防和惩治性侵害未成年人犯罪联动机制的实施意见(试行)》,各有关部门形成合力,进一步加大对未成年人的保护力度。《实施意见》明确规定了对未成年被害人的救助制度,对于未成年被害人的监护人无法承担监护责任时,民政部门要承担临时监护责任。《实施意见》还规定,对未成年人负有监护、教育、训练、救助、看护、医疗等特殊职责的单位及人员,发现未成年人受到性侵害的,有权利也有义务向司法机关报案或者举报。发现单位应当先行做好未成年被害人的临时安置工作。对于应当报告而不报告的有关单位和人员,主管机关根据有关规定,视情节轻重给予通报批评或者处分。

“在哪些地方容易遭受性侵?”“如何识别坏人,预防性侵?”“女孩子如何保护自己”“一旦遭受性侵,怎么办?”为有效预防针对青少年的性侵案件,即墨法院少审庭法官走到进城务工子弟和留守儿童占85%的通济中学里举办“防性侵”普法讲座。法官采用动漫式的幻灯片课件教学,通过问答、小组讨论等方式,引导孩子们学会自我保护。

本版文/图本报记者李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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