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梦萦的旧日时光 □徐健
清晨一觉醒来,又收到某著名集团驻东北地区老总、曾是儿时里院小伙伴的常年不间断的早安问候,五十多年的友情时常唤醒我对儿时的绵长记忆……
我1962年秋天出生在青岛市市北区的聊城路36号大院,当时这条街上基本都是以前日本人留下的老旧里院和沿街店铺,人们生活贫瘠却很方便,方圆不出几百米便会到达中山路商业街、市立医院老院区、市场三路人民市场、青岛、东风两个电影院。青岛九中等三所中学和临清路小学等三所小学也环绕周边。父亲作为新中国第一代空军飞行员,常年在湖北某空军基地服役,我们一家与姥姥和姨舅们就共同生活在这个二十几户人家挤在一起的大杂院里。
我家五口人当时只拥挤在院内二层一个7.5平方米的小屋子里,好在老房子比较高,家人在房间里又搭建了一个吊铺,父亲回来时便与我和弟弟一起睡在这个吊铺上。那时全院几十口人会定时在院内唯一的自来水龙头前排队取水,每天早晨也都会在院内仅有的三个茅坑门外排起长队,每到做饭时间,院里各家各户的门窗都会飘出烹炒的油烟和香气,这些充满诱惑的味道会把茅厕飘出的臭气压下去。
童年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位光闪闪的英雄,我年年都眼巴巴盼望着那英俊伟岸的、有些陌生的、一身戎装的军人探亲回到家里,他既能引起全院老小好奇羡慕的围观,也能带来他省吃俭用给我们攒下的巧克力糖果、军用书包和红五角星等等,让母亲和全家欢喜异常。只不过这种好时光每年只有一次,也就短短的十几天。
记得长辈们都说我是当时聊城路这条街上小有名气的人物,并不单纯因为我曾是临清路小学的好学生、班长、大队长,而是因为我两岁时曾在姥姥疏忽时从离地四米多高的二楼窗台上掉了下去,摔在了路边的石阶上,在中山路春和楼当会计的母亲得到消息后两腿发软,短短几百米路却怎么也走不回来。多年后路遇一位同街老太太,她端详我老半天后说:“你就是那年从窗台上掉下来的孩子吧?是个有福气的孩子!”然后便颤巍巍继续走她的路。
尽管生活条件十分艰苦,我却在这里度过了欢乐充实的儿少时光。那时每天抢着做完家庭作业就迅速冲出家门,参与到小伙伴们创造的千变万化的各种游戏中,如跳房子、跳马、斗拐、滚铁圈、弹杏核、捣木头、扇烟牌等等。男孩与女孩们玩的游戏不同,但都在游戏活动里玩得快乐兴奋、尽情尽兴、疯疯癫癫,大人们不召唤谁也不愿回家。
2008年后,青岛市胶宁高架路三期工程跨越了聊城路与胶州路相交路段,这里的邻居们都相互告别,搬到了政府安置的新居,我曾经生活过的一大片里院被夷为平地,并建起了高高的水泥立交桥。此后每当站在这里便恍若隔世,儿时印象里的痕迹都已荡然无存,但我仍会经常驱车来到这里,深情地看几眼我曾经生活过的街道和土地。在这里,有我的童年时光和我怀念牵挂的长辈、故人,也有我对儿时魂牵梦萦的美好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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