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陈干先生与青岛

青岛早报 2017-10-15 03:58 大字

1907年秋,陈干按照中国同盟会本部的指令,来到德国占据的青岛,以山东同盟会主盟人的身份,倡议在青岛创办震旦公学,以此作为革命机关,陈干任校长,得到党人的拥护。从此陈干走进了青岛,这里也成为他的第二故乡。

当时青岛属德国租借地,办学立案要经过德国殖民当局的批准,但却遭到拒绝。陈干义正辞严地质问;“对妓院你们可以立案批准,建学校却不行,难道你们大德意志是器重妓院而轻视学校吗? ”这一问使得德国官员无语以对,只得允许。他们租定胶州路的一所房子,挂出了“震旦公学”的校牌,即振兴中华之意,这是青岛第一所革命机关。陈干亲自前去日本同盟会总部聘请教员。据景定成(同盟会会员,山西籍留日学生同乡会会长)回忆:“一天,山东来了两个人,就是陈君干和商君震,说他们要在青岛创办震旦公学,请我去当教员,我立刻应承了,搭乘由日本驶向青岛的轮船。 ”他还谈到在震旦公学对门有一戏院,曾到里边看过几次戏。

陈干聘任的教员有陶焕卿(成章)、陈汉元(家鼎)、张继(溥泉)、景梅久(定成)、商起予(震)、吕润斋(秀文)、王鸣双等革命先进。章太炎先生从日本来信,表示支持。 “知青岛大有可为,喜极”,“可以大讲社会主义”。震旦公学以革命主义为宗旨,注重学生的精神教育、开拓视野、激发爱国热忱,震旦公学成为山东党人重要的活动机关。

陈干崇尚先人懿行,他时时牢记:“礼、仪、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 ”并伸展为:“书不能读,吾之耻也,亲不能养,吾之辱也,生不能有济于物,吾之羞也,国家不振,外夷凌辱,吾之痛也。 ”陈干强烈的爱国情怀,感染着周围的学生,大家视震旦为枢府,一切皆以同盟会的革命主义为宗旨。

震旦公学的教程首先注重军事学,次之是国文学,再次是德英日外国语及各类科学。军事课由教军事的老师上课,其他教师和同学一起操练,使其成为掌握军事技能、吃苦耐劳的有用人材。陈干富于浪漫气质,常恃才狂放,出语惊人。为唤醒民族意识,他还作词作曲,令学生操练时边走边唱,振作精神。歌词为:

“轩辕皇帝,开辟我中华。历朝沿革,举世我一家,历代相传,开国皆尚武,承平日久,风气渐相差。文字敝病,积弱至此极。环球列国,都来伸爪牙。英夺香港,法占安南。德据胶州,日俄占大连。求和日本,赔款割台湾。甲辰日俄战满洲,杀我同胞视之如马牛。我为中国一份英雄子,岂敢自馁甘为淆脂油。磨剑枕戈存心杀敌国,卧薪尝胆胸怀祖宗仇。 ”

在震旦公学,学生、教员打成一片,精神面貌积极向上,不少学生勇跃加盟,学校的声势波及海内外。震旦公学与附近的教会学校、青年会等都有联系,在刘溥霖、吕子人等的组织下,礼贤师生来加盟的也日益增多。震旦公学除了教育学生反清外,还强调反帝。他们组织学生游行示威,使学生对革命的认识越来越清楚,觉悟也越来越高。震旦公学抓住机会,向工商界宣传革命,景定成等人带领学生在青岛船坞码头发动工人罢工。

1908年,陈干与于洪起(烟台东牟公学创始人)联络全省学界,组织山东保矿会。陈干向外务部呈递电文指出:“德人背离协定,原定沿胶济铁路三十里内为限采矿,现已展至近二百里……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七月十二日满限后,德人苟有背离合同之举,即持而作废……”景定成回忆说:“到北京恰遇发起震旦公学陈君明侯为山东争矿,我替他修改一篇文章,驳倒外交当局。陈干说:‘此电传播海内外,凡关心时局者,无不为山东庆。 ’”年仅27岁的陈干,敢以微弱之躯与权贵争论国家大事,是因为他的背后有四万万同胞。

由于震旦公学的声势越来越大,又因保矿事惹怒了德人,清庭借机勾结德人,封闭了震旦公学,并将陈干驱逐出青岛。 1908年12月4日胶澳总督约见陈干,陈干义正辞严地说:“我生为山东人,责无旁贷,必须为山东守疆土。 ”虽然公学创办不到一年,却培养了一批革命生力军,散播了革命火种,不少人成为辛亥革命山东革命党的骨干分子。

离开学校之前,陈干愤恨至极,切左臂留血书于白布之上,致于洪起先生,字大如拳:“干不日出境,震旦公学自将消去,望先生速来青主持一切。 ”陈干等人在震旦公学的这段业绩,为辛亥革命在山东的兴起奠定了思想、组织基础。“莘莘学子,得烟台东牟公学,济南山左公学,青岛震旦公学等学府,鼓吹推倒满清、建立民国,重振华夏光荣历史,已到不可压抑的程度,一有机会,即时爆发”。在辛亥革命打响之后,即墨、高密、青州、诸城等县的独立及陈干徐州北伐军三十九旅的建立,均以震旦公学为基础。

参与辛亥革命任山东民军统领

武昌起义打响之后,陈干带领骨干20多人,由青岛抵上海,在柏烈武(同盟会会员,时任民军第一军军长)的帮助下组成“齐鲁敢死队”。陈干去南京与黄兴、邹鲁会晤,并上书孙中山先生,陈说北伐大计:“欲保长江,必进取两淮。欲保两淮,必占领徐州。欲定中原之局,须下山东,断不宜苟且偷安,以蕞尔金陵为万世之业。 ”孙中山、黄兴于1912年1月26日,授命陈干为山东民军统领。

陈干由浦口出发,经滁州北上,边走边募边训,1月下旬奉命沿津浦铁路进兵北伐,经固镇、南宿州战役后,彭占元等在涡阳的同盟军遣使与陈干联合,联队军声大震,改编为淮泗讨虏军。革命军分三路进攻徐州,中路为粤军,司令为林震,沿津浦路北上;右路为浦军,司令是葛云龙;左路为淮泗讨虏军,司令是陈干。张勋辫子军在革命军的强力攻击下节节败退,革命军于13日占领徐州,此役,在辛亥革命史上占有重要的一页。徐州之役的胜利,迫使清廷退位。

陈干率部攻下徐州后,革命军正准备进一步大举北伐,实现收复山东、直捣燕京,彻底消灭清统治者的预定目标时,袁世凯迫清帝退位,南北议和,共和昭下,陈干当时主张暂密下议和电文,待攻下山东,直捣幽燕后再宣布,但众将哗然,以为他有野心,革命中途而止,坐失良机,陈干深感痛心,写下《渡淮》诗:“淮水泛天际,将军脱战衣。两河父老在,望断汉家旗。 ”民国成立后,孙中山、黄兴任命陈干为39混成旅少将旅长,孙中山颁发“军政勋章”,陈干率部驻守徐州云龙山保卫南京。

第一次世界大战与中国参战

1914年7月,欧战爆发,因青岛为德占区,日本借口日英同盟及保持东亚和平对德宣战,强迫中国政府允许日军从山东半岛北部龙口登陆,更迫使中国政府划出潍县以东为战区,撤退区内的中国军队,勒令百姓配合日军作战需要,在胶东半岛开辟了日德战场。日军于8月23日正式向德宣战,分三路进军,合力围攻青岛。 9月25日,日德两军在白沙河、女姑口一带开火,相持3个多月。日军虽伤亡很重,但德军终因势孤乏援,于11月7日投降。 12日,日军占领了青岛并故伎重演,如同1904年获取俄国人在中国东北的权利一样,将德国人在山东的权利占为己有。

在这场日德战争中,胶东人民惨遭浩劫,军队所到之处,杀害无辜、奸污妇女、掠夺财物等事件大量发生。事后陈干奉北京政府令,到胶东各县调查人民死伤及财产损失情况,汇集成《欧战拾遗》一书。可惜此书至今无法寻获,推想书内除记述一些调查的实际情况外,还能看到他的立场观点。袁世凯去世后,冯国璋任总统,段祺瑞任国务总理,并于1918年8月14日正式对德宣战。

陈干对段氏曾有过这样的评价:“自辛亥改革以迄今日,平心而论,对于外交厥有一定主张者,只合肥一人,余均随俗敷衍,以个人禄位为重,为国家负责之心太轻。 ”段祺瑞曾赠整身照片,题:“明侯弟存。段祺瑞赠。 ”当时陈干还将其所嘱之言也写在照片下角,段言:“为国家作事,不必计个人利害,能吃亏即是豪杰。我们办獃(同“呆”)事,有獃的结果。凡因目前之小利者,绝不能成远大事业。 ”

段氏对我国外交上最大的决定,是在欧战时的对德参战。陈干在致济南省议会公鉴中写道:“参战是乎,参战非乎,如以为非,段合肥罪有应得,贵会亦不应欧战后庆贺;如以为是,伍秩庸即无追悼余地。 ”当时确实主张分歧,南北不一。后来对段氏的评价,也是毁誉各见。但是在战后,因参战,中国成为战胜国之一,而使中国在国际地位得到改变,进而青岛收回,也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接受重任 办理鲁案

民国建成之后,陈干功成不居,解除兵柄,按孙中山的指示,以在野党身份监督政府,不争权位,不做军阀,志专外交。为解除帝国主义强加给中国的不平等条约而努力奋斗。犹以“为山东看家”自喻。

鲁案背景:1922年华盛顿会议后,中国政府根据华府会议签订的“解决山东悬案条约”,于3月3日特派王正廷督办鲁案善后事宜,以山东田中玉兼任会办 (后熊炳琦继任),组织公署,与日本交涉山东问题。

6月2日,中日正式换约,又派王正廷为鲁案中日联合委员会委员长,并派何宗莲、唐在章、徐东藩为联合会第一部委员。日本方面委任其驻京公使小幡酉吉,为联合会之日方委员长。委员会自6月29日在北京召开第一次会议,至二十次会议,决定各分委员会赴青岛及胶济铁路各地实地调查。此时何宗莲退任。吴佩孚时任两湖巡阅使,陈干任两湖巡阅使署顾问,吴佩孚及山东绅商推荐陈干补任,黎元洪总统于9月5日正式任命陈干为鲁案第一部委员。他从第二十一次会议开始在青岛参加谈判。

陈干接任后,即着手对全案作充分了解,调阅了前二十次会议记录,发现中国委员在一些重大问题的交涉谈判中,偏离了原则。由于日本委员在索要土地权、缓议盐田等问题上有意拖延,妄图使中国不能在华府会议规定6个月期限完成签字协定,则可借口将罪责归咎我方,而将此案继续拖延下去,从中获利。陈干从10月30日第二十一次会议参加谈判,决议改为每日开会,后又改一日开会两次,以期在条约规定内完成。最后,第一部委员自6月29日第一次会议起,历时5个月,终将鲁案第一部细目协商,于11月29日按时完成;计正约二十八条,附件十项,于12月1日双方代表正式签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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