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川完颜村的“三大禁忌”
□魏海峰
甘肃平凉泾川县在金朝时属于完颜宗弼(金兀术)的经略地,金兀术之子完颜亨被海陵王完颜亮诛杀后,族人将其尸体运到此地安葬。八十年后,金朝灭亡时战死的末帝完颜承麟,也被臣子们安葬到这里。于是,先后两批“守陵人”及其后裔在此定居,至今已有近八百年的历史。
这个神秘的地方,就是位于泾河北麓,被誉为目前国内最大的完颜氏聚居地——泾川县王村镇完颜村。山上是党原乡完颜洼村,附近还有完颜井、完颜桥、完颜洼、完颜小学、完颜马场等,均以完颜命名。然而除了这些地名或建筑遗存外,族人们至今依然守护着女真完颜氏的家族遗训和文化习俗,他们在生活中的“三大禁忌”习俗,与其家族历史有着密切关系。
一是不观赏与岳飞有关的文艺作品。金兀术和岳飞分别是金朝和南宋的主战派代表人物和战争一线的指挥官,将遇良才,各为其主,虽然他们在战场上互不相让,征战多年,且岳飞在南宋朝廷的内部斗争中作为悲剧角色惨遭杀害,但却给完颜族人留下了深刻的战争记忆,岳飞从而被完颜家族列入禁忌之一,他们至今不读、不听《说岳全传》等文学著作,不唱《草坡面礼》、《八大锤》、《反徐州》等有关岳家将的秦腔戏,不看与岳飞有关的电影作品。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一家秦剧团在当地庙会唱戏,因不知其禁忌,演出反映岳飞在朱仙镇(今河南开封西南)诛杀金兀术数千铁骑、金兵“横尸遍野”的戏曲《朱仙镇》时,被完颜族人上台阻止,差点酿成一场肢体冲突的事件。
二是恪守同姓同族不通婚祖训。完颜亨是金兀术之子,完颜承麟是金兀术曾孙,二人为叔祖和侄孙关系,都是金兀术的直系至亲,他们的族人在当时大多未出五服,因而留下了同姓同族之间不得通婚的祖训,其后人恪守至今。
三是外姓人不准进完颜祠堂。完颜氏之所以避居泾川,除了这里曾为金兀术经略地之外,与处于中原偏远、西北一隅的地理环境不无关系。特别是明代以后,汉人重建朝政,泾川地区由原来的民族杂居区逐渐变为以汉人为主的聚居区,审慎的完颜族人为避灾祸从而不许外人进入完颜祠堂。“文革”期间,绘有世代祖先遗像的“影”被密藏,只有除夕夜才由家族宗长主持举行全体族人参与的秘密拜祭祖“影”仪式,祭后密藏。
进入二十一世纪,随着平凉文化旅游产业的兴起,二零零四年完颜氏开始公开祭祖,沿袭数百年的外人不许进入祠堂的禁忌从而成为过去。祭祖的同时还举行祭“黄绳”(谐音皇神)、“跑马”(完颜氏为马背上的民族)等氏族传统礼仪,从而更加凸显出其民族胎记和文化符号。如今,完颜村被批准为平凉市特色旅游景区、泾川县重点旅游景区。“甘肃发现国内最大的完颜部落”也成为网络热词,引起越来越多人们的关注。
宗祠内供奉的画像。
本报记者杨昕摄
▲完颜宗祠
◤完颜后裔
▼金兀术纪念碑林
本报记者杨昕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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