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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记忆 ——谨以此文献给中国共产党九十华诞

攀枝花日报 2011-06-17 19:13 大字

□罗三五

以前,我都是听我们的父辈或爷爷、奶奶讲述过去的故事。今天,我也有了过去的故事,我也常常在回忆那过去的故事。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一个日子。

那年的攀枝花开得很红。火红的笑脸好像是在与三源河共同讲述春天的故事。我陪同省里来的几位同志穿过用峭壁做成的岩门,爬进了一座居住在岩边的傈僳族村寨。

只有几户人家的傈僳山寨空着,好像从来都没有人居住过。只有一间木垒房偶尔的一丝青烟,让人感觉到这里还有一点生气。没有锁的一扇竹筏门半掩着,屋里没有一件陈设,只有一道道从木缝里射出来的光线,晃着篾巴折上几块爬满苍蝇的皮张,以及破碎的花布片。没有盖的铸铁鼎锅悬吊在火坑上,像挂着一只空空的竹篮。

陪同而来的乡党委书记说:“我们来晚了,屋里的人都上坡干活去了。”

我们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觉得心里很沉闷。

终于,其中的一位领导说:“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人家。”

省里来的同志们很震惊,都已经九十年代了,在这一片神奇而古老的土地上,还有这么一些人挣扎在贫困线上。

从此,我们这里成为扶贫攻坚的主战场。战场的指挥者在动员大会上说:“解除贫困是我们的德政,共产党人就是要为老百姓解除贫困。”

于是,党委、政府的各部门、各企事业单位以及我们一大批人,都投入到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扶贫攻坚战中去。

那是索玛花开的季节。我们扶贫工作组一行荡过悠悠索桥,穿过茫茫林海,在漫漫的索玛花群中,去采访一位彝族妇女的故事,去搜寻着那原始的群落向现实的绽放。

林海的崎岖山路上,一位卖菜的彝族人把我们引到了一片泥石流的荒滩。荒滩依山傍水,在青山绿水之间仿佛在点缀着什么。几间破旧的横板房,似风霜中飘浮的小舟,传播着索玛花群落中的《妈妈的女儿》。

“那块块的荞粑金闪闪,妈妈的女儿走到哪里都金贵……”荒滩上,一位彝族母亲,带着她的三个女儿苦干了十年,希望在荒坡上种出荞麦,希望她的女儿金贵。她们用女性柔软的手从荒滩上捡出来3000多立方米的石块,围绕着家园砌成了17条宽1.5米、高2.2米、长达千米的石梗。漫延的石硬从问号、顿号、逗号到句号,在荒山上组成了一组最美的索玛花符号。

林海的那一头,一位彝族汉子面对着一堆巨大的乱石滩,用古老的传说,演绎着一个现实的故事。他没有钢钎,没有炸药,但是,他要把眼前的乱石滩变成种庄稼的良田。于是,他捡拢来乱石滩上的树根、水打木,在坚实的鹅卵石上点燃了祖先留下的火种。火渐渐熄了,石头渐渐热了,彝族汉子用清泉水浇在火热的石头上,一瞬间,坚硬的石头裂开成了一朵朵盛开的索玛。

过去学毛主席著作,我们都熟知愚公移山,而现实符号勾勒出的顽石索玛,使同志们非常感叹。这是现实,还是古老?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贫困线上绽放的索玛,使我们领悟到了一种由“拼搏”生出的“力量”。

大山交织着财富和贫穷。当年山里流传着一句老话,说住在深山里的人是“端着金饭碗讨饭吃”。

沿着那一条梦幻般的盐茶古道,我们去探寻那金色的饭碗。我们的组长是一位老同志,老同志说的是资格,而不是年龄。但一脸的皱纹和光顶使人感觉他就是一位老人。因此,当我们进深山、访贫苦的时候,往往使深山里的老人百般感叹:“同志呀,你这么大年龄了,都还来关心我们。”

于是,我们立即坐上了树丫做成的板凳,板凳上往往还垫着一张皮子或毡子。媳妇从谷壳里掏出来长着绒毛的腊肉,老婆婆用竹篾筲箕端来了鸡蛋。老同志从来没有笑脸,说的话也不像脸上的皱纹,直直的就两个字“不用”。

有一天,我与老同志走访了山这边的一位党员。走到山那边的党员家时,太阳也从这边的山爬上了那边的山。我又累又饿,老同志比我更艰难,但他还是在一步一步地爬。他的严肃、执着在告诉我,山的上面,一定就是金饭碗。

终于到了对面山上,那一间茅屋里就只有一个老人,就是我们要找的老党员。老党员刚解放就入党,解放时平过叛,民改时剿过匪,如今儿女们下了山,就他一个人留在山上守着一群羊。他对老同志说:“以前,我还做得点事,打过土匪,当过队干部。这些年没得文化,就帮娃儿们守几只羊儿,在烂木杆上种点木耳,自己找点酒钱,不去麻烦组织,麻烦娃儿。”

那天晚上,我们三人共进晚餐。一碗轮着喝的老白干,一盆山泉水煮黑木耳,再加上一小碗胡海椒加盐巴的蘸水。

告别时,我看见老同志悄悄在碗下面压了一张当年最大面值的人民币。

泉水在诗人的眼里充满柔美,在人生的旅途中她始终是伴唱。

五里沟就是泉水勾画出来的一条沟。五里沟沟深林密,一条沟的云南松枝干挺立,针叶翠绿。那年我在这里蹲点,就在这沟边的树林里认识了这里的党支部书记。当时,人们给我介绍,这位支书是五里沟的“铁骡子”,五里沟到处都有他的“铁脚印”。

他喝着五里沟的泉水长大,他爱这一片山,他爱这一片树。一有空,他就要围着山沟转一圈,哪条沟可以修一个小水库,哪个村应该架电线,哪里的堰沟断了,哪里公路该动了,甚至于哪家缺粮了,哪家的秧子该栽了,他都要看一看,问一问,管一管。

那天,我们在五里沟的傈僳村子,看着那些住着牛圈样的小木垒房的傈僳人家,支书心痛了。他说:“傈僳人家祖祖辈辈钻山洞,住岩腔,现在也该住瓦房了。”

走过傈僳村子,看见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边掩着一间茅屋,我以为是一家人的牛圈。结果,这是支书的家。一间破旧的土墙偏房依偎着一间破旧的土墙茅屋,茅屋里空空荡荡,除了屋梁没有一件木器。偏房是一个灶房,灶房的一边堆放着柴草,一边是用泥土筑成的大灶,大灶上放着一口大铁锅。锅边一圈留存的植物残渣,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口多功能的大铁锅,煮饭、做菜,还循环着做猪食、煮猪草。

难怪有人说:这“铁骒子”脾气怪,都劝他批木料、修房子,他就是不肯,说是社员的房子不修好,他家就不修新房子。

时间过去了一年多,听说五里沟变了样,我正准备去看望这位“铁骒子”,五里沟那一夜的洪水却成为我记忆中难忘的往事。

那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五里沟的一切都在开始结果了,成熟了,这个时候,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雨来了。

暴雨使泉水变成了洪水,特大的洪水直接冲刷着成果,冲刷着希望。

水库要决堤了,书记最先冲向了决口,面对堵不住的决口,他三次冲进涵洞,用斧头砍开了闸门……

第二天,五里沟还是大雨,但全村的人都在找他们的书记。他们深信,书记还留在青山,留在河边,留在田野。

竹林还在说,他们背后的茅屋变成了瓦房,但还是空空荡荡。

松林还在说,他还没有给自己留下一块木板。

五保户还在说,他的承包田就要收割了……

那天,我的眼睛被雨水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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