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味 □张玲
儿子虽然都快小学毕业了,但一直有个习惯,为了表达爱意,总是喜欢吻吻我的脸,再亲亲我额前的头发,然后闭上眼睛,来个深呼吸,十分陶醉的样子。这个时候,我总是笑着问他:什么味啊,这么夸张?
儿子不假思索回答道:“妈妈味!”
妈妈味?!
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我不禁一颤,像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心底里某个柔软的地方。一些在岁月中沉淀了许久的东西又不经意地翻滚起来。
记得小时候,我也总是贪恋妈妈的被窝,睡到天快亮了醒来,还会突然钻进妈妈的被窝,那里似乎也有一种熟悉的味道让我迷恋、让我心安。
上初中的时候,到离家十多里的镇上住校。虽然一个星期就能回家一次,但或许那是我出生以来离开妈妈最长的时间,妈妈的味道让我魂牵梦萦。于是,周三,下了晚自习后,相约几个同样被“妈妈味”困扰的同学,趁着月色,踏着轻快的步伐大踏步向家奔去。那个时候,不通汽车,来去都得步行,一趟就得走一个多小时,早上天不亮就得起床,还得在上早自习悄悄溜回去,以免被班主任老师逮住。虽然来回奔波很辛苦,但我们就那样乐此不疲。
上高中在县城,不能时常回家。因此每逢假期,总是倍加珍惜和妈妈在一起的日子,喜欢听妈妈说话,喜欢吃妈妈的饭菜,喜欢围着妈妈转,似乎想把那些不在妈妈身边的时光都一一弥补回来。记得一次和妈妈一起到姑姑家做客,晚上妈妈要回家,我也跟着她要回去。姑姑也很久不见我,要把我留下来,可我就那样坚决地跟在妈妈身后。姑姑没办法,打趣道:“你多大了,还粘着你妈,怎么还像个没断奶的孩子。”
姑姑的一席话,把大家都逗笑了,但是依然没有留住我。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总觉得在妈妈身边怎么呆也呆不够。
现在我终于明白,那就是那份难以割舍的血缘亲情,怎么忘也忘不掉的妈妈味。
而今,我已经远离家乡,来到攀枝花。虽然不能呆在妈妈的身旁,但是那份妈妈味却又通过其它的方式氤氲在我的身旁。
红苕收获的季节,妈妈总会给我邮来自己制作的红苕粉。腊肉飘香的季节,妈妈又给我寄来亲自腌渍的香肠、腊肉。
香肠、腊肉煮好的时候,我总是迫不及待地切上一片,在嘴里慢慢地咀嚼,然后像儿子一样,闭上眼睛,慢慢地回味。一股熟悉而又亲切的味道迅速传遍全身,心里一个声音在呐喊:就是这个味、就是这个味。
妈妈味,让我迷恋一生的妈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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