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新闻> 社会新闻> 正文

快乐的林语堂

安徽商报 2016-11-20 00:00 大字

黄荣才

林语堂(左一)与鲁迅(左二)、宋庆龄(中)、史沫特莱(右二)、黎沛华(右一)在一起

上接(A02版)

林语堂,作为一个享誉中外的世界文化大师,他把自己的人生过得“幽默、快乐,闲适、平和”,因为他深知,“我们对于人生可以抱着比较轻快随便的态度:我们不是这个尘世的永久房客,而是过路的旅客。”尽管知道自己只是个过客,但林语堂又不是甘愿平平淡淡过一生,他选择了“人生不过如此,且行且珍惜,自己永远是自己的主角,不要总在别人的戏剧里充当着配角。”正因为如此,尽管林语堂是个基督教徒,但他却脚踏实地,对人生有着实事求是的展望,他相信现实,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天堂。正是这种脚踏实地,让林语堂即使是风筝,也有一条线扯着,有一个坠子拉着,而不是在半空中漫无边际地飘荡。林语堂的婚姻、林语堂的美食、林语堂的闲适、林语堂的享受等等,莫不是因为林语堂把尘世作为自己风筝的坠子,以致这尘世有了极为强大的吸引力,让林语堂在现实中演绎诸多人生的精彩。

尘世是唯一的天堂

在林语堂的笔下,“我们的生命总有一日会灭绝的,这种省悟,使那些深爱人生的人,在感觉上增添了悲哀的诗意情调。然而这种悲感却反使中国的学者更热切深刻地要去领略人生的乐趣。”“我们的尘世人生因为只有一个,所以我们必须趁人生还未消逝的时候,尽情地把他享受。”于是从物质到精神的享受成为林语堂的生活格调之一,他毫不讳言对这种享受的追求。衣、食、住、行还有心灵的享受,林语堂在各个环节和视野领域都尽量不亏待自己,因为他笃信:“因为我们相信:既然大家都是动物,所以我们只有在正常的本能上获得正常的满足,我们才能过获得真正的快乐。这包括生活各方面的享受。”

基尔爵士说过:“如果人们的信念跟我的一样,认为尘世是唯一的天堂,那么他们必将更竭尽全力把这个世界造成天堂。”这句话和林语堂的信条有了惊人的吻合,这就像错落在不同时空但是奇妙重合的轨迹,林语堂也清楚地知道“人类的寿命有限,很少能活到七十岁以上,因此我们必须把生活调整,在现实的环境之下尽量地过着快乐的生活。”

当众多人等想逃离尘世或者为自己建立一个虚无的精神空间的时候,林语堂把脚放了下来,踩踏在坚实的土地之上。他以为如果人企盼今后能在天堂里游手好闲,不如今天闲适地生活,这至少也有个基础。林语堂的闲适、平和也许就来自对人生的准确把握,对生命本质的透彻了解。世事洞明皆学问,只有当局者迷的人才时常怨叹生活的不如意,世事的无常,其实,对于人生,往往需要的是转换一个角度来看,就像万花筒,也许转一下就是全然不同的风景。

林语堂的自我调节,让他享受的生活空间豁然开朗。自然的享受,文化的享受,生命的享受,悠闲的享受,家庭的享受,路在林语堂的脚下已经不仅仅是一条,而且是以他为中心,呈放射线地拓展延伸,颇有条条大路通罗马的架势。林语堂也不故作高深,并不居高临下地指点人生,他谈文化,但不酸腐,谈人生,但不做作。他说抽烟,论喝茶,讲饮食,话酒令,纵横排挞。他以平常心对待生活,以平和的心态享受人生,感受快乐。

林语堂的乐观如同他的笑容一样,广为人知。他的笑容泄露了他内心的快乐,这样的快乐不是一时一事,而是他的经年累积。“父亲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乐天派”注定了林语堂以后人生的基调,这样的种子在林语堂童年的时代就楔进他的生活,慢慢滋长,主导了他的人生态度。闲适、平和是林语堂的人生格调,快乐就是他的生活态度了。林语堂并非没有经历过人生磨难,身为乡村牧师的孩子,条件并非十分优越。从10岁就离开父母到厦门读书,面临学费不足的缺口,曾经经历过两次感情的挫折,到国外留学有段日子穷困潦倒,在北京被列入军阀政府的黑名单,如此种种,如果不是坚强的内心,怨天尤人或者长吁短叹都是可能的生活状态。甚至是绝望或者崩溃。

但是林语堂没有,林语堂从容地面对磨难,他把人生的底色设置为温暖或者说是积极向上的,至于灰色和黑色,被林语堂挡在自己的生命之外。无论林语堂爱情的两次受挫,或者他因为发明中文打字机的倾家荡产。即使是在他的长女林如斯在台湾自杀的情形下。廖翠凤几近崩溃,她哭着问林语堂人生的意义,生命的意义,同样悲伤万分的林语堂答出了“人生要快乐”,这是无法形容的强大。林语堂的强大也许来自平和坂仔青山的内心支撑,坂仔青山对林语堂生命的影响无以伦比。在山逼人谦逊的另一面,是山让人高大。巍峨高耸的青山不仅仅是重压,更是一种基础,一处基石。站立山峰之上,不仅仅是一览众山小的视野开阔,更是人在山峰我为高的博大胸怀。林语堂把尘世的纷争或者苦难,都视为过眼烟云,都视为轻易消失的尘埃,他的内心就站立起来,快乐就成为他站立之后的大旗,飘扬在他生命的高度。

有了如此的精神高度,林语堂把人生过得从容而且雅致。喝茶之乐,钓鱼之乐,抽烟之乐,散步之乐,享受美食之乐,研究孔子,解读苏东坡,审视武则天,为人,为文,行走在世上的林语堂就以快乐作为自己的通行证,穿行在不同的区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雅俗之虑,所有的只是凭借自己的感觉,感觉快乐就乐,感觉忧愁就愁,不掩饰不回避。不经意之间,林语堂的生活就没有太多的禁忌和太敏感的在意,得失寸心知,因为林语堂的睿智,因为他的脚踏实地,因为他视尘世为唯一的天堂,林语堂的舍弃造就了他的从容,造就了他的闲适、平和,给他的岁月注入太多的欢乐,林语堂也就成为快乐人生的典范,把人生过得充实,快乐、精致。

林语堂的婚姻秘诀

林语堂和廖翠凤,缔造了美满婚姻的典范。

林语堂和廖翠凤的感情是从结婚以后才开始的。在廖翠凤之前,林语堂喜欢过两个女孩子,一个是青梅竹马的赖柏英,一个是爱得意气风发的陈锦端。但是,最终成为林语堂太太的,却是廖翠凤。

如果说,林语堂和赖柏英的青梅竹马,更多的是单纯的青春期懵懵懂懂的情感驿动,那林语堂和陈锦端可就是爱得轰轰烈烈了。不过,林语堂和陈锦端的爱情最后却遭遇了陈锦端父亲陈天恩的棒打鸳鸯。陈天恩来个釜底抽薪,把隔壁银行家廖悦发的女儿廖翠凤介绍给了林语堂。

尽管林语堂曾经为陈锦端大哭一场,哭得要瘫软下去。不过,林语堂和廖翠凤结婚之后,征得廖翠凤的同意,林语堂就把结婚证书给烧了。林语堂说,结婚证书是离婚的时候才用得着。林语堂这是一种对爱情,对婚姻,对生活的一种态度。他说了,也做了。他很清楚,“爱情是点心,婚姻是饭。”点心可以不要,饭则不能不吃。林语堂把陈锦端藏进自己内心最为柔软的位置。可以说,林语堂把陈锦端供起来了,当做自己精神上的良伴,而廖翠凤,是尘世的生活伴侣。

林语堂和廖翠凤同甘共苦。当林语堂和廖翠凤结婚之后,林语堂带着廖翠凤到美国留学,遇到经济困难,廖翠凤和林语堂共同克服。廖翠凤为了林语堂,自己做家务,到废墟上给林语堂找一双比较好的鞋子,把自己的首饰当掉过日子,照顾林语堂的生活,宽容林语堂在床上抽烟,包容林语堂的不做家务和崇尚自由而不拘小节的行为等等。林语堂则迁就廖翠凤的尘世精明,为了廖翠凤心中生活的方便,而舍弃在充满艺术感的雅典卫城。宽慰只生女儿的廖翠凤,说自己不在乎儿子,不在乎传宗接代。在经济困难的时候,面对廖翠凤的慌张,林语堂安慰廖翠凤,说自己的笔还可以赚钱。而面对女儿林如斯对廖翠凤生活的影响,甚至是毁害,林语堂小心翼翼地维护,照顾。

林语堂和廖翠凤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林语堂讨厌一切形式上的束缚,如领带、裤腰带、鞋带。廖翠凤每次出门,非得打扮整齐,胸针、手表、耳环、连衣服边角的皱褶,也得烫平。吃饭时,林语堂专拣肉吃,廖翠凤却爱吃鱼。林语堂爱吃翅膀、鸡脖子,凡是美食家们爱吃的东西,他都喜欢吃,可廖翠凤从来只拣切的周正的肉块,如鸡胸或鸡腿。不过即使如此不同,他们却没有强迫对方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而是坚持“只有两个字,‘给\’和‘受\’。只是给予,不在乎得到,才能是完满的婚姻。”他们,创造了婚姻生活的实质。

林语堂懂得女人,他在廖翠凤不高兴的时候,就去捏捏廖翠凤的鼻子。廖翠凤有一个引以为豪的鼻子,她认为自己的鼻子又尖又挺。从这一个细节,可以看出,林语堂深知女人是用来哄的。他曾经有一句名言“我好比一个气球,她就是沉重的坠头儿,若不是她拉着,我还不知要飞到哪儿去呢?”这句话以其说是一句感慨,未尝又不是一句哄太太开心的话。林语堂把廖翠凤奉上一个很高的位置,廖翠凤自然乐滋滋地享受,当林语堂的贤妻良母。

当时,文化名人大多抛弃旧家庭的发妻,另找时髦的知识女性。林语堂成名后,廖翠凤担心他会喜新厌旧。林语堂安慰她:“凤啊,你放心,我才不要什么才女为妻,我要的是贤妻良母,你就是。”他让廖翠凤安心,能让一个女人安心的,都是好男人。林语堂还很讨厌造作、故作娇弱的女性。有一次,看见当时的红明星林黛,林语堂很不喜欢,他说:“东方美丽的标准是板面、无胸、无臀、无趾的动物――一个无曲线的神偶,我要拿来做木工的神尺。”林语堂牢牢地记住,当年廖翠凤要嫁给林语堂的时候,面对她母亲说他只是个穷牧师的儿子,廖翠凤毅然地回答“没有钱没要紧”,义无反顾地嫁给他。这对于出生于山村牧师家庭的林语堂来说,廖翠凤此举给了林语堂的温馨是值得记住一辈子的。

问起婚姻的秘诀,廖翠凤总结了几条:“不要在朋友的面前,诉说丈夫的不是;不要养成当面骂丈夫的坏习惯;不要自己以为聪明;不要平时说大话,临到困难时,又袖手旁观。”一个富家女,面对林语堂一周只能靠一罐老人牌麦片度日的时候,不是埋怨,而是共同面对,这样的相濡以沫和坚守,许多事情就不是说说而已。谈到婚姻,林语堂则饱含深情的说:“婚姻生活,如渡大海,风波是一定有的。婚姻是叫两个不同的人过同一种生活。女人的美不是在脸上,是在心灵上。等到你失败了,她还鼓励你;你遭诬陷了,她还相信你,那时,她是真正的美。你看她教养督责女儿,看到她的牺牲、温柔、谅解、操持、忍耐,那时,你要称她为安琪儿,是可以的。”这可以称得上林语堂的肺腑之言了。

1969年他们在台湾举行结婚50周年庆典。林语堂为妻子准备了一副金质手镯,上面铸了“金玉缘”三字,并刻了詹姆斯·惠特坎·李莱的不朽名诗《老情人》。林语堂将其译成中文五言诗:同心相牵挂,一缕情依依。岁月如梭逝,银丝鬓已稀。幽明倘异路,仙府应凄凄。若欲开口笑,除非相见时。

1976年3月26日,林语堂在香港病逝。 4月1日,移灵下葬台北林语堂故居的后花园。廖翠凤还是住在这里,和林语堂日夜厮守,直到1987年廖翠凤去世。斯人已逝,但他们留下的婚姻典范一直流传,成为经典。(作者系平和林语堂文学馆馆长、作家,出版有《玩笑》《不言放弃》《我的乡贤林语堂》《闲读林语堂》等作品。)

新闻推荐

天热三癣作乱 乱用药反刺激癣生长

广东省皮肤病医院近期因癣病就医的患者大幅增加,专家发现,面对瘙痒、红肿、疱疹,患者依然最爱自购药物搽涂,往往不对症导致病情加重才肯就医。专家提醒,三癣不难治,但最忌当成湿疹乱用激素制剂,反而刺激...

 
相关新闻
 
热门评论快乐的林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