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破落的疯老头
“你们可以先拿走,把它清洗干净,看清上面的纹饰,检查清楚它的品相,我们再签订合同,反正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在行业里的名声和口碑,我信得过!”安梦归说。
沈盈玉看看时光,时光仔细检查了一下大缸表面的绿漆后说,这确实是老油漆,有些年头了。据我所知,瓷器上的老油漆要根据油漆的成分处理,一些是用汽油稀释,一些要香蕉水稀释,还有用松节油稀释,可以用以上稀释剂将瓷器泡在里面,过些时间就去掉了,同时可以用刷子清洗加快稀释,但是不能硬物刮,必须要足够的时间,有的瓷器泡一段时间漆皮可以一片片撕下来,不会伤到瓷器。
两人商议着,既然如此,当机立断,先把东西拿走再说,这么重要的古董,搞不好很多拍卖公司早就盯上了,咱们不拿,别家就会抢着拿去,既然老头信任,就先不用正式合同,写一份临时合同做凭据先把东西拿走,好在来时坐的公司七座商务车就停在胡同外面,后备箱正好空着,大缸虽重,三个人一起搬也应该拿得动,不过还得先用棉被兜住,出门时掩人耳目。
商议已定,时光写就合同,安梦归却又想起一事,对沈盈玉说:“等等,给你龙缸拍卖可以,还有一个条件,你不要忘了,这是你答应过我的!”
沈盈玉愣了一下,想起来了:“你说的是你的宝贝女孩安晴?我知道她最近回来了,她还是那样?还是不愿意住在家里?”
安梦归叹了口气:“还是那样,自己住在外面,偶尔回来看看我,工作的事,还得拜托你了!”
沈盈玉笑道:“你想安排她到我们拍卖公司实习,这是个好事啊,听说她在美国是学艺术史的,又在博物馆实习过,正是我们需要的专业人才。”
正交谈着,沈盈玉无意间瞥了一眼窗户,忍不住惊叫一声:“谁!?”
只见刚才被刮开报纸露出一线天光的窗户玻璃外,正盯着一双眼睛,静悄悄、恶狠狠地偷窥着屋内的一切,那眼里满是血丝,瞳孔深邃,甚是可怖。安梦归脸色一变,叫道:“浑蛋,滚!”
那张脸一闪消失,安梦归恨恨地说:“是那个老怪物!他怎么跑到后院来了?!还敢偷看我的家里!不要理他!你们快把东西拿走!”
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沈盈玉本来也觉得在这黑暗诡异的小屋里待着非常压抑,恨不得早走,时光和安梦归两人搬起大缸,一前一后,一个拎缸沿一个托缸底,先倒退着把缸从小屋搬到大屋,然后裹上一层棉被,沈盈玉在前面引路,安梦归和时光合力抱着,把这只绿色的大缸搬到了院子里。
外面天色不知何时起了变化,阴沉沉的,一阵地卷风吹过,院内尘土扬起来,刚好有一颗沙子吹进时光的眼睛里,使他眨眼流泪不止。抬头乌云密布,看样子要下雨了。沈盈玉走在前面,一抬头看见连接前院与后院的垂花门里,一个衣衫破落的老头正站在那里,神情诡异地盯着他们,嘴里还似乎念叨着什么。
她心里有些害怕,安梦归却变得怒不可遏,用嘶哑的声音吼叫着:“谁让你到后院来的?这是我的家!你快滚回你的屋子里去!”
疯老头突然狂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安梦归说:“你这个败家子儿,我就看着你怎么丢人现眼,这三十年来偷着摸着一件又一件变卖祖宗的东西,现在终于守不住,把缸也卖掉了!哈哈哈!这就是安家的子孙!”
安梦归头上青筋暴起,嘴里咒骂着:“神经病,关你屁事,快滚、快滚!”
疯老头狂笑了一阵,又突然脸色一变,猛地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大缸,一边喊着:“败家子,败家子!”一边要用自己的头往缸上去撞。
沈盈玉面容失色,时光年轻反应快,两只手抱着缸腾不出来,就用胯使劲一撞疯老头的腰,疯老头立足不稳,一个踉跄斜刺里摔了出去。
院里有一丛月季花,疯老头摔倒在那里,被枝梗上的花刺钩住了衣服,一时间站不起来。
“摔死了,摔死了,你这个败家子儿。”疯老头在泥土里呼喊着。
“快走,快走!这个神经病又发疯了!”安梦归又急又怒地招呼。
几个人抱着缸狼狈地走出门口,时光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只见那个疯老头正抱着院角的海棠树伤心地大哭着,嘴里念念叨叨不知述说着什么,让他觉得心里有些隐隐的莫名其妙的难受。
在与陪伴多年的古物分别之时,龙缸的主人安梦归表现得如此焦躁和急切,反而这个蜗居于门房、已经精神失常的老人,却突然爆发出不可理解的依恋之情。
4
新闻推荐
一、“两学一做”学习教育全面展开2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发出通知,在全体党员中开展“学党章党规、学系列讲话,做合格党员”学习教育,着力解决党员队伍在思想、组织、作风、纪律等方面存在的问题,努力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