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真菌”上热搜？

培养皿中的耳念珠菌菌株。 图片来源：美国疾控中心官网

“致死率超60%、近50%感染者90天内死亡……”近日，一则“超级真菌被美列为紧急威胁、中国已有18例确认感染”的消息刷屏，引发部分人恐慌。“超级真菌”不仅登上微博热搜，一些网友看完这则消息后也感到莫名恐慌，害怕自己也可能被感染。

4月11日，记者从北京市疾控中心了解到，网上所说的“超级真菌”，名为耳念珠菌。对健康人群不构成威胁，其大规模暴发的可能性也较小。

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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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真菌”暴发

已在美国12个州流行

近日，《纽约时报》报道，一种名为耳念珠菌的“超级真菌”在美国多地暴发，导致病人“神秘感染”。该真菌被美国疾病防控中心（CDC）列为“紧急威胁”。据其官网通报：目前美国已有587例确诊病例，近50%感染者在90天内身亡。

据该报4月6日的报道，纽约市西奈山医院在去年5月为一名老年男子做腹部手术时，发现他感染了一种“神秘而致命”的真菌，医院迅速将其隔离在重症监护室。90天后，该男子在院内死亡。但这种致命的真菌却顽强地存活了下来，目前已在美国纽约、新泽西和伊利诺伊等12个州流行。

耳念珠菌最早于2009年在日本发现，随后在全球快速流行。据美国疾病防控中心官方网站数据，目前已在全球30多个国家和地区发现了耳念珠菌感染病例，包括中国、日本、美国、加拿大、英国、法国、西班牙、印度等。

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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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有病例吗？

18例感染者多出现在ICU

据了解，中国首例“超级真菌”感染病例于去年发现，是一位患有肾病综合征和高血压的76岁患者。

一位长期研究耳念珠菌的专家告诉记者，中国累计发现18例感染者，其中北京3例、沈阳15例，感染者多出现在医疗机构的ICU（重症监护室），其症状最终都是器官衰竭。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病例是在近年间从不同医疗机构陆续检验出来的散发现象，并不是某个时间段或几家医院集中出现的。

另外，据央视财经报道，耳念珠菌在国内发生属个案，且耐药情况并不严重。我国已报道的18例耳念珠菌，对除氟康唑外的所有抗真菌药物均敏感；我国最早分离的耳念珠菌对所有抗真菌药物均敏感。换言之，称中国地区的耳念珠菌为“超级真菌”并不准确。此外，耳念珠菌的致病性并未显著高于其他真菌。截至目前，我国尚未见耳念珠菌感染导致死亡的病例报道。

专家提醒说，目前存在的问题是国内很多医院对耳念珠菌认识不够，而且检测条件不足，造成漏检。不过，如今国内医院ICU消毒措施较到位，如果医院按规范操作，不太可能出现暴发性流行。如果出现感染者，马上隔离，对病房进行消毒，也没有太大问题。

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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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体现在哪？

超强耐药性和感染死亡率

“超级真菌”让人闻之色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无药可治”。当人体免疫力大幅受损的情况下，它们会乘虚而入，让病人“雪上加霜”，加速死亡。因此，它被贴上了“高致死率”的标签。

对此，北京大学真菌和真菌病研究中心教授、皮肤病分子诊断北京市重点实验室副主任刘伟说，要搞清楚“超级真菌”，首先要搞清楚“菌种”和“菌株”的概念。他比喻说，如果把耳念珠菌这个“菌种”比喻成人类，“菌株”就像你、我、他一样，是不同的个体，“体质”也不一样。

“就像你怕热、我怕冷一样，耳念珠菌不同的菌株对药物的敏感性也是不同的，有的对药物就很敏感，有的就体现出高耐药性。”刘伟说，只有多重耐药的耳念珠菌才是“超级真菌”。从科学上说，“超级真菌”固然“危险”，但从各国的医学临床观察中，它的致死率与其他念珠菌感染所引起的死亡率没有明显差异，并没有那么可怕。“其实真正危险的反而是烟曲霉、白念珠菌、光滑念珠菌等菌种中出现的耐药性问题，因为它们在临床上更为常见。”

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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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真菌”从哪来？

来源仍未能明确

美国疾病防控中心在关于耳念珠菌的情况说明中提到，耳念珠菌是一种新兴的真菌，对全球健康构成严重威胁；它是一种在医疗机构中传播的耐药菌，在美国仍然很少见；耳念珠菌可引起血液感染甚至死亡，超过1/3的侵袭性感染者（例如血液、心脏或大脑感染）会在一个月内死亡。

尽管已有近十年的研究，但耳念珠菌的来源目前尚不明确，国内外学者对耳念珠菌致病性及耐药性的形成和快速进化的认识仍然有限。

耳念珠菌究竟从哪里来的？有人说是变异来的。但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真菌学国家重点实验室黄广华研究员对此表示怀疑，“耳念珠菌不是从另一个物种变异过来的，它很可能已经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但可能之前没有毒性或耐药性。由于临床少数抗真菌药物的应用，在临床药物的胁迫下，耳念珠菌最近进化出了更强的毒性和耐药性”。黄广华说，耳念珠菌有可能是人体共生菌的一种，但还不确定。

专家释疑

会出现流行吗？

“大规模暴发的可能性较小”

随着报告的感染病例增多，美国一些医院发布了相关指南，如病房处理、患者隔离、医疗器具处理等。而在国内，“超级真菌”相关话题也一度登上微博热搜榜。不少网友在留言中表示担忧：“好可怕，我们应该注意什么？”

对于“超级真菌”引发的恐慌情绪，多位微生物专家都表示“大可不必”。因为易感染人群都是免疫力严重受损的人，如使用免疫抑制剂、肿瘤放化疗、长期滞留导管的患者等，健康人群无需担心会感染“超级真菌”，它也不具备相互传播的可能性，“耳念珠菌不是霉菌，没有孢子，不会通过空气传播，也不感染健康人”。

北京协和医院检验科、侵袭性真菌病北京市重点实验室主任徐英春徐英春说，“超级真菌”本来就存在于人体和环境中，只要人的免疫力没问题，完全可以与之和平共处。从它发现至今10年来，没有一例通过呼吸道传播的病例，大家也可以放心去探望此类真菌感染的病人。

哪些人要防范？

“并不会感染健康人群”

“‘超级真菌’的确是一个非常需要关注的问题，但普通民众也没有必要对此感到恐慌。”中国疾控中心传染病预防控制所助理研究员龚杰博士接受采访时说。

龚杰介绍，耳念珠菌的情况与SARS（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完全不同。SARS由致病极强的病毒引起，但耳念珠菌的致病力一般不会致正常人群感染，但应该引起医务工作者和公共卫生人员的重视”。龚杰表示，长期以来，真菌感染受到关注度比较低，许多医疗单位对真菌的诊断和鉴定能力并不是很强，存在误诊或者漏诊的可能。

黄广华也呼吁，必须警惕“超级真菌”的潜在威胁，医院应加强防控，包括更新检测设备，提高检测手段，严格消毒流程。对于发现耳念珠菌感染病例的医院，建议使用氯化物进行接触预防和有效消毒。本报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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