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舸北方人喜面食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川东北人对面食也
◎周太舸
北方人喜面食, 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川东北人对面食也同样喜欢。 夏日里,人们解暑的饮食五花八门,我则喜欢加了面食的稀饭。煮稀饭时,放进屈指可数的米粒,熬成不黏不稠的米汤,米汤里加进面疙瘩或面皮儿,煮熟后待凉了再吃,清爽至极,香味绕舌。这面,是小麦面。这香,是小麦的馨香。麦香,值得一品,且很有品头。
南充多丘陵,丘陵多地块,有时还遇上干旱年景。于是,农人中有人感慨:稻谷是贵族,小麦是平民。此言极是。
稻谷生长靠水,故称水稻,有水的田块才是水稻的家。遇上干旱年景,稻秧有时无法栽插,就像婴儿无法从保育箱里出来;或中途夭折,一大片一大片地枯死;或抽不出穗,让农人先前的心血与汗水全白流。稻谷还喜温热,谁会看见冬天的田野有稻谷的影子?
小麦则不像稻谷那么娇贵,既能在田块里安家,也能在地块里落户。田块里如有水,放了再沥干,小麦便可以种植了。小麦对地块的要求更简单,从山脚到山顶,只要有土壤就行。当然,小麦也需要水的滋养,但要求不高,有淅淅沥沥的小雨就够了,或者有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也行。
小麦不畏寒冷。南充种小麦,一般在霜降过后。这时节,天气渐寒,大多农作物种子只能呆在温暖的储藏袋里, 连大自然野性十足的草木也渐渐褪去了盎然的生机。而小麦种子,则在土壤里开始了新的生命旅程。要不了几天,一个个绿脑袋从土里冒出来,眨巴着眼睛打量着外面的世界,还一个劲儿地嚷嚷:我要生长!我要生长!刺骨的冬风一吹,草儿冷得脸色枯黄,树儿冻得索索发抖,翠绿的麦苗儿却在欢笑和舞蹈。田野里,山坡上,这儿一片那儿一块的麦苗儿, 尽情地彰显着生命蓬蓬勃勃的绿色。 冬天最好来一场大雪,麦苗儿好把皑皑白雪当被子盖呢。不是有这样一个农谚吗?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小时候,身为农民的父亲曾问我,麦粒的形状像什么,我答不上来。父亲说,麦粒的形状像汗滴。那时我似懂非懂,后来长大了,种过小麦,收过小麦,再回想起父亲关于小麦的话语,便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种小麦时,无论田还是地,都要翻耕。翻耕时,如果土壤板结,农人要铆足劲摇动沉重的犁头。翻耕后的土块要铲细,铲细了才能挖窝。挖窝这活儿也不轻松,弓着腰,屈着臂,腰和臂一屈一伸,鸡啄米似地挥舞锄头,往往累得腰酸背疼。待窝里放了种子,就要浇灌粪水。这时,农人肩上的担子,百八十斤重,行进在崎岖的山路和窄窄的田坎土埂上,一趟又一趟,脚步噼噼啪啪,扁担吱吱呀呀,似在吟唱着勤劳的歌谣。这些工序,哪一道不挥洒汗滴?
收割小麦的时节,太阳的威力日渐强盛。大地像一个倒扣的蒸笼,太阳发狠地给蒸笼加热,农人则发狠地在蒸笼里挥舞镰刀,随着唰唰唰的声响,一片又一片、一块又一块成熟的麦子倒下并被捆扎。这种场景,白居易在《观刈麦》中描述道:“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我猜想,白居易定有亲身体验,否则,怎能写出那脍炙人口、感人至深的诗句?将小麦脱粒,仍然是一件辛苦的活儿。灼灼烈日下,农人利用木制拌桶挥舞麦把使劲打,或者挥舞连枷将晒在坝子里的麦穗使劲敲,不汗流浃背才怪。
既然小麦的种与收都那么辛苦, 农人当然不愿舍弃那些散落在田间地头的零星麦穗。小时候,我就曾按父亲的指令,背上背篼,唱着《拾麦穗》这首儿歌去拾麦穗。连散落的麦穗也不舍弃,还与饥馑的岁月有关。那时,粮食紧缺, 贫困人家装稻谷的柜子一开春就快要见底了, 于是就盼着小麦快快成熟,就对小麦有一种特别亲的感觉。可以这样说,由于我家水田少,地块多,我的童年食谱里主要为面食,我对小麦能不亲么?
亲小麦,喜面食,多亏了母亲。为了使我对面食不腻,母亲或煮,或蒸,或烧,或烤,或煎,手工擀面,机器挂面,让小麦的馨香,一直萦绕着我的童年时光。由此,除了佩服母亲的厨艺外,小麦生命的张力是否也值得佩服呢?
品着麦香,里面有诸多人生滋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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