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多收入少 村医断层流失
——四川省乡村医生现状调查(上)
2012年7月开始,61岁的曹永科终于开始领取新农保退休金了,每月55元。但身为“赤脚医生”的曹永科说,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这点钱不符合他穿白大褂的身份。已过退休年龄的曹永科不愿退休,“因为每个月还能挣千儿八百,如果不干了,生活来源就断了。”
像曹永科这样的 “赤脚医生”,四川省共有90118人,其中超过60岁以上的占20%。由于没有完善的“赤脚医生”退出机制,导致这个群体年龄老化,出现断层。年老的医生不愿意走,年轻医生又不愿来到农村,致使农村医疗整体水平难以提高。
本报日前进行的微调查显示,大部分参与者认为,村医面临严重的流失断层等问题。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是什么?记者近日就此进行了调查。
□本报记者 李寰 杜蕾
[现状一]
人少事多“生意”不好是常态
江油市大堰乡南河村卫生室,是在2008年“5·12”汶川特大地震之后修建好的。曹永科是卫生室里仅有的两名村医之一。5月18日上午,记者见到曹永科时,他正在给70多岁的刘婆婆输液,这是当天村卫生室唯一的患者。“生意不好是常态。”曹永科说,上个月拿到手的钱不到700元,多的时候也不过1000多元,这基本上是全部收入。
曹永科的办公桌上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铺满了灰。“配电脑好几年了,基本上没用过。让我这么大年龄的人学电脑,咋学得会嘛!”曹永科自嘲道。
刘婆婆感冒了一个多星期,本想扛一阵就会好,没想到越来越严重,咳得气都差点喘不上来。曹永科说得输几天液消炎。刘婆婆的儿女都在外地打工,就她和老伴在家。老两口身体都不好,上一趟乡卫生院坐车得一个多小时,看个病啥的只能到村医院。
有一次,曹永科接到一个急诊电话,村民小陈肚子痛,浑身冒冷汗。曹永科骑了20多分钟车赶到小陈家,经过诊断,发现他患了急性肠炎,立马给他开了些消炎药。半个小时后,小陈慢慢缓了过来,曹永科才离开。像这样的出诊,有时路上要花一二个小时,但曹永科也只多收病员2元出诊费。
绵阳市卫生局副局长张兵说,村民确实离不开村医,即使村医无法处理,也能对病员病情作建议。同时,村卫生室还能为乡镇医院、县医院,甚至更上一级的医院分流病员。
[现状二]
主业副业 收入悬殊让人愁
距离大堰乡10公里外的新安镇古道村,很多村民都已外出打工。48岁的文川华是村里资深的“赤脚医生”,但最近两年,当医生成了他的“副业”。“我前年跟几个朋友搭伙做水产生意,一年就把买卡车的20多万元挣回来了。”文川华看了一眼停在门口的卡车,很满足的样子。生意不好的时候,他就待在家里,病人找上门来就给看看。
文川华告诉记者,村里最鼎盛的时候有6名村医,而现在,村医只剩下了包括他在内的2人。“1700多人的村子,大部分人常年在外打工,留在家里的大都是老年人和小孩。他们如果生病了,很难到镇上看病了,只能找村里的‘赤脚医生\’。”文川华说,他从骨子里认为自己是医生,但看到那些挣不到钱只得外出打工的同行,又时常在想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有个村医到外省当了泥水匠,每月至少能挣三四千。”
文川华承认,他的医术不高明,也就看点普通的小毛病。如果遇到患者把化验单、心电图报告给他看,他就“两眼一抹黑”了。“还是希望有文化的年轻人能够进来,也能够带动我们提高医术。”
[现状三]
身兼数职“神经末梢”遇尴尬
“村医工作多又杂,既是村民健康的守门员、卫生员,还是统计员、指导员。”曹永科向记者细数着村医的工作,谁家办红白喜事,乡村医生还要到场,指导厨师切菜要生熟分开;村里0—6岁的婴幼儿需要预防接种了,乡村医生要按时通知其家长带孩子到乡镇卫生院打预防针;谁患了传染病,村医得负责向上级医疗部门汇报情况。
省卫生厅农村卫生管理处处长钟新秋介绍,2009年7月,国家启动了基本卫生公共服务项目,乡镇卫生院等城乡基本医疗卫生机构要向全体居民提供11项基本卫生公共服务,其中包括慢性病的管理,0-6岁儿童预防接种通知,老年人保健等。今年,国家将基本公共卫生服务补助经费由以前的年人均25元提高至30元,按实际服务人口拨款给乡卫生院及村卫生室,其中60%给乡卫生院,40%给村卫生室。由于是政府购买公共服务,每年年底,村卫生室必须要通过绩效考核才能发放。
“不能简单地把乡村医生看成是‘看病的\’。”钟新秋说,乡村医生是国家医疗预防体系的“神经末梢”,他们质量的好坏,直接关系到这根神经的敏锐程度,因此,必须重视如今面临的流失、断层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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