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有书好入眠
□ 赵建国(江油)
不怕别人笑话,我在学校只读了6年书,按当今人们的眼光来看,和文盲没有多大差别。然而,从十几岁开始,我就习惯在枕下或枕边放几本书,临睡前读上几页或十几页,闻着纸墨淡淡的香味,一段段美好的文字像滴滴春雨渗入我的心田,不知不觉安然入眠。我今年63岁了,屈指一算,枕边有书的日子已有50多年了。
董桥说,爱书爱纸的人等于迷恋天上的月亮。我真的像迷恋天上的明月一样迷恋一本本好书。当一本好书捧在手里,觉得思绪就像深山的溪水般清澈,心静得如同深秋的湖水。
我最早有枕边书,还是1966年的事。那时我小学毕业,13岁,当年10月,我和平武县城关镇首批40名男女知青,来到与北川县片口羌族乡接壤的平武县前锋大队大渠园生产队插队。那时我们知青点堂屋的书桌上,摆放的只有马、恩、列、斯、毛的政治书籍和鲁迅的书,供大家阅读。我非常渴望读到其他的书,特别是中外文学作品,然而,在当时的政治形势下,那只是一种奢望。一天下午,我在知青点男寝室大通铺上找钢笔时,偶然发现初中毕业的“郑大个”枕头下的铺草里藏有几本书,有《唐宋名家词选》、《普希金抒情诗集》、《牛虻》、《怎么办》、《郭沫若文集》、《子夜》等书,当年“破四旧”时,这些书被列为封、资、修的“黑货”和“毒草”。不知为什么,我发现这些书时,顿时觉得,在茫茫的沙漠里又饥又渴,突然看见了面包和清泉。随后我私下与“郑大个”商量,他说,只要我为他保密,他愿意把所有的书一本本偷偷借给我看。从此,我枕下的铺草里就有了书。现在回想起来,当夜深人静,我从大通铺上慢慢地坐起来,看一眼周围一个个睡熟的面孔,然后悄悄从枕下的铺草里摸出一本书来,在昏暗的马灯下,如饥似渴地阅读中外文学名著,那是多美的事啊……
几十年来,我不断在书店买书,旧书摊淘书,它们在我卧室的枕边已占据“半壁江山”。可以说,书不仅成为我的财富,而且是我最忠实和亲密的伴侣。睡觉时,看一眼枕边堆放整齐各式各样的书,仿佛整个世界都是我的,有什么比这更幸福呢?
枕边有书,心灵有耳。那些充满灵性的书最值得一读,让我的心灵也敏锐起来。我静静地靠在床头,在字里行间寻找知音,就像与高贵的灵魂在对话。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喧嚣,不管今夜是否有狂风暴雨,只要捧起一本书,一切都归于沉寂,只有心灵的鼓点与书和谐共鸣。
总有一些枕边书百读不厌,爱不释手。有段时间我沉迷在唐诗宋词里,一套《唐诗选注》和一本《宋词一万首》,我不知翻了多少遍,其中一些名篇名句都能倒背如流。有时窗外月光如水,我就会关灯,对着一窗月色沉思或遐想。于是“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的句子就会涌上心头,不知这是一种自恋,还是恋上了与文字交融的自己?
慢慢地,我的内心越来越安静,于是我躺在床上,轻轻地闭上双眼,进入甜美的梦乡……
罗曼·罗兰说过,和书籍生活在一起,永远不会叹息。从最初热爱读书到后来爱好写作,枕边书滋养着我,鼓舞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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