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故友蒋福海
□曾伯炎
明天返梓扫墓,习惯总抽身与故旧茶馆一聚,电话告诉蒋君,他这草根文人,多年来常与我捧杯话桑麻,拍案叹世事,也书生意气,有相契的一面了。电话终于接通,他太太说,他上山了。我还以为他去名山旅游,最后方知他已归道山,这太突然的噩耗,使我一惊:他才退休两年呀,我这退休20年还健在的老叟,对他先我而去,很难理解。
蒋君与我,是我40来岁回故里探亲,结识于茶馆。那时,他不过20多岁,在一家西药店上班,却能坐茶馆为病人把脉中药处方。经历次运动,县城里文化人清洗陶汰得所剩无几了,他竟能不避嫌,与那些残余文化遗民为伍,如精诗词的吉瑞亭,擅丹青的罗伯晋,甚至戴了右派帽子的常晰之,他也在茶馆中去吸取文化遗韵作滋养。许多年轻人追时髦赶新潮,他却咬定传统文化不放松,这是在破四旧的文革中期,令我惊异故里:还有这种年轻的“守旧者”。
更叫我奇特的是,坐在茶馆里,他有很个性化的幽默话语系统,出口成趣成讽,与那时流行的大话套话狠话,截然另类。在腥风血雨中,不少人脑有残疾,心有伤痛,口变喑哑,见到他这头脑清楚,灵魂鲜活,话语生动的另类,又惊为珍稀了。
他那文化本位胜过官本位的意识,反映在改革开放后,宽松了,各类人物脱颖而出,他的价值也显现,县商会成立,需要人时,他被选拔去任会长,他与民营企业家乡镇企业家交道,我发现他并不由此就商贾化市侩化,其文化立场书生本色仍不受蜕化与异化。读他在县文史资料里那些史料文字与仿古诗词,以及摹汉碑的书法,仍见他的文化崇尚与传统追求了。犹其他支持县里企业家涂继成出资,学人许广清出力,为已故学者韩文畦文化思想存稿整理出版,就是对中国文化思想史都是有意义的善举了。他的文化本位意识反映在他的遗产,只给4个儿女才,而沒有财。他们夫妻节用省费,将三子一女全打造成当代科技人才,个个获得大学学历。即便他晋升为县政协副主席后,好的官运也未改变他文化意识和草根的平民立场。
当我结识了广福出生的民企新锐刘鲜和时,我一说到蒋福海,这个高中毕业的高材生,文革后期一度以考试优异成绩被川大录取的民企人物,极力称赞蒋福海讲话、作报告,是干部中难见不念讲稿的一人,称他出口成章,条理清晰,趣味横生,是他尊敬崇拜的偶像。他对我交往这人,极力赞许。足见,不只我在成都与他有距离,俗话说远香近臭,距离易生美感。那么,在县里与他近距离的接触者,对他也这么有口碑,我对40多年这位忘年交,证明我的眼力判力,并未失误,几十年的印象,也非虚浮的假象了。
我逡巡遍了这盆地,总感故里中江武化甚于文化,人文土壤不及蜀西蜀南厚重,因此,对蒋福海这种坚持文化本位的人物,颇看重与珍惜,前不久,我读作家沙汀传记,读到他舅父在睢水用百大洋聘过故里拨贡游春舫到安县去教过沙汀,还写信撰文寄给海福,希望故里由此也受鼓舞,沒想到,当我借返里扫墓欲与他同饮一次茶时,他竟然作古了。嗟夫,同侪们多珍重啊!行文至此,不胜嘘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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