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可爱的“蚕宝宝”
□赵书奇
2022年3月，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却迎来了新冠疫情。
第二轮核酸检测前，含山县疫情防控指挥部发出号召，招募志愿者。我家的那位看到招募启事，跃跃欲试。
我笑着说：“报就报呗，能接纳说明你还没老。”
她试着报了名，结果顺利加入。
她兴奋得几乎一夜没睡着，第二天一早就去社区报到。志愿者的分工很细，有的在小区门前和检测点维持秩序，有的驻守检测台登记录入，有的手持小喇叭巡街通知、扫楼登记，有的在社区做后勤服务、分发物品。我家那位被分配维持秩序，配合通知和扫楼。
在小区门前和检测点维持秩序是靠前防疫，接触的人多而杂，感染的风险很大。她平时属于有点洁癖的人，很注意卫生，但参加防疫更需加倍注意。她穿上白纱一样的防护服，把印着志愿服务字样的红马甲套在里面，从头到脚包裹着，白里透红的，看上去像一只红蛹白纱的桑蚕茧儿。
第一天晚上回来，已是六点半了，她还在兴头上。说谁谁谁已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丢下孩子去做志愿者。我问：“怎么这么快就三宝了？”“老大是男孩，想要个女儿，放开二胎后生了个姐妹花双胞胎。哈哈哈……”又说，谁谁谁把自己的服装店关了去做志愿者，还让大家使用她的店内厕所，这时间在大街上找厕所真不容易啊。还有谁谁谁好严格好负责，比她还严……
女儿听说妈妈做了志愿者，很惊喜，也很敬佩，说自己都没去做，还不如妈妈。她打电话让妈妈注意自我防护，妈妈反过来提醒女儿，深圳更危险，没事别出门，按政府要求居家办公也是支持抗疫。
今年的“倒春寒”来得真迅猛，原本还是温晴的初春天气，一夜返冬。第二天，天空阴云密布，斜风裹挟着冷雨，抽打在人的脸上，像水鞭一样疼。做核酸的市民都瑟缩着。我利用做核酸的机会，去她值班的点，顺便看看她。烟雨中，她和几个志愿者手持喇叭穿梭在长长的检测队列中，白纱一样的防护服已被雨水打湿，里面红色的马甲清晰映出，白里透红地析出一种朦胧美。
她看到我，笑笑地走过来，拿过凳子让我坐。我哪里会坐，让她坐，她也不能坐。然后靠近我的身边，小声对我说：“最辛苦的是那位录入员小伙，蓝天救援队的，个子大，防护服小，不够长，他只能蜷缩身体钻进里面。低着头在那录入，一坐半天。头一抬，裤裆撕开了。哈哈，忘记防护服太小这回事了。”说完开心地笑。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帅气的大小伙，蜷着身子在电脑上输入，白纱的防护服里映出湛蓝色的蓝天救援队制服，就像一枚蓝蛹纱壳的柞蚕茧儿。我笑笑说：“也是难为他了。”
后来的几天里，她晚上回到家，没有了第一天的兴奋，没有了滔滔不绝的趣事，有时晚饭也不吃，一头埋进沙发，沉沉睡去。平时她若这么累，我一定会让她休息，歇几天再做。现在做公益，累了，反而不好劝了。
自从做了志愿者，她的“政策水平”一天上一个台阶。短暂的在家时间，也不忘对我宣传政策：“奥密克戎病毒隐蔽性大，潜伏期长，一轮又一轮反复检测，说明社会面还没有清零，动态清零可是中央定下的总方针。”我很配合地响应：“是的，只有把社会面潜伏的病毒筛查出来，隔离治疗，群众的生活才能恢复常态。”
“可是总有一些人认为事不关己，认为自己没那么倒霉啊。”她气呼呼地说，“特别是一些老人，上门动员他做检测，他说，我这个岁数，死也死得着，活也活得着，感染上也是命中注定，阎王爷让你三更走，绝不留人到五更。还说我们这些人不是孔繁森，是孔烦神。你说气不气人！”说完，哀叹一句：“真实的。”
2022年的这个春天注定不平凡，不是因为疫情，而是因为人。疫情终将过去，不能忘记的是这些人。以前我们常常歌颂春蚕的辛勤劳作和无私奉献精神，今天我觉得更要歌颂那些蚕宝宝一样的人，他们在这个“倒春寒”的凄风楚雨里，吐出一根根温暖的丝，织牢一张张防控的网。
致敬，可爱的“蚕宝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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