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乳泉看山 □吴高翔
初春季节,万物复苏。沿着荆山脚下赏泉路的石板拾级而上,曲径通幽处,一边欣赏着早春的山景和郭沫若老先生的墨宝,还有王维“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不朽诗作；一边拜谒双烈亭碑记铭,不知不觉中容身于山林间、松涛里,拣一处裸露的岩石小憩。举目四望,荆山静卧、涂山屹立,涡河、淮河双水缠绕,好似一幅气势恢宏的山水画舒展在面前。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静坐在白乳泉山石之上,看古荆山城墙上的遗迹高悬在山腰间,往西北直达龟山头。耳边飘来远古的风,讲述着“涡口”战役的悲壮,流传着“刘伯温挥剑镇龟山”的传奇,“凤阳府、荆山县、卞和洞里出神仙”儿歌伴着飘洒的春雨,与时光产生着碰撞,闭目倾听山谷里还回旋着《候人兮猗》的音律。一代又一代怀远人、包括侨置在马鞍山当涂县的老怀远人,骨子里长满了耿直、眉宇间藏着憨厚、眸子里透视出坚强,一句“弄网滴该”方言同山间的岩石一样坚硬和山间的岩石一样坦坦荡荡。沿着荆山的脊背望去,东南西北走向的山峦好似一张弓背,平置于涡淮之间,滚滚东逝的淮河或弦或箭,让人传神、让人猜想。
“水随山转,山因水活”。顺着白乳泉东侧的大禹塑像眺望,涂山余脉延绵不绝,涂峰顶上的禹王宫、半山亭之上的石婆婆,是怀远的文化积淀。在白乳泉上仰视涂山,顶礼膜拜的敬畏感油然而生,隔河相望的两座大山,因同根通脉,把蚌埠和怀远连接成一个整体。大禹、花鼓灯两大文化精髓,赋予了东山的灵泉、圣泉和西山的白乳泉层层渗透精进,遇阻不堕,千折百回,百折不挠的执着秉性。让守着东山和西山人的人们,对山泉表现出情有独钟的自豪感。“山中有流水,借问不知名。映地为天色,飞空作雨声。转来深涧满,分出小池平。恬澹无人见,年年长自清。遥看山梁上挑着水桶汲水行人,背诵着唐代官员储光羲的《咏山泉》,盘坐在参天大树底下,闭目沉思,相由心生,境随心转,心旷神怡的自豪感在胸腔弥漫。
“片帆从天外飞来劈开两岸青山好趁长风冲巨浪乱石自云中错落酿得一瓯白乳合邀明月饮高楼”,俯瞰望淮楼上脍炙人口的楹联,心中联想翩翩,荆山虽然无险峰、无瀑布、无奇石,在寻常人的眼里,就是一座普通的石山,但是在爱山、看山眼里,正是这寻常的石头山,承载了“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治水诗篇、镌刻着卞和献宝执着,传唱着“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走万走千不如幸福怀远”的风流歌、理想篇,还有“千班锣鼓万班灯”粗犷豪放和每年农历三月二十八“朝山祭禹”的风俗。
白乳泉看山,可以开拓视野、可以洗涤人世间的尘埃,也可以陶冶自己的情操,忘掉烦恼和困扰,那一草、一木、一泉、一石带灵气、通人性、知冷暖,让看山者百看不厌、不自卑、不气馁、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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