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与芜湖
张岱为晚明一代散文大家,出身于世族大家,少年时享尽繁华。其《自为墓志铭》云:“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花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一部《陶庵梦忆》可作其半世繁华的记录簿。年至五十,国破家亡,昔日之繁华,转瞬即逝,张岱遂成遗民,贫困以终老。
年轻时的张岱,交游甚广,不仅有名公巨卿,书画巨匠,文章大家,也有梨园子弟,匠人名妓。其游历范围,大致在山东、江苏、安徽、浙江、上海等地。在张岱的诗文中,也有他来到芜湖并食长江鲥鱼的记载。
张岱所著《快园道古》“学问部”载:“松江唐士雅双目失明,听书数千卷。陶庵遇之于芜湖,陶庵适著《义烈传》,以目录读与听,恐有未备,乞士雅查之。士雅闭门七日,喃喃点念,云已查遍二十一史。”陶庵为张岱之号,《义烈传》为其所著之书,自序有云:“余自史乘旁及稗官,手自抄集,得(义烈之士)四百余人,系以论赞,传之劂剞。”张岱在芜湖,恰好遇到这位奇人唐士雅,请他帮忙审稿。而从上述文字推断,张岱此次来芜湖,流连盘桓应该不下十日,且得食芜湖鲥鱼。
张岱《咏方物三十六首》有《芜湖鲥鱼(太平)》一首:“曾到芜关上,亲尝六尺鲥。移舟一榜雪,竿积百縑绿。鳞白皆成液,骨糜总是脂。甘腴谁克并,岁岁储相思。”由此可见,张岱对芜湖鲥鱼的喜爱,及品尝后之念念不忘。
张岱之仲叔张联芳,曾在太平府为官一年左右。张岱在《家传·附传》中述张联芳,“丁卯,小草一出,遂倅太平。次年,调苏州府”。倅即副职。据《明史》第十六卷《地理志》载:“太平府。太祖乙未年六月为府。领三县。当涂、芜湖、繁昌。”张岱所著之《义烈传》于1629年脱稿,由此可推断,张岱来芜湖,应该是在他叔父为官太平府期间,即1627年或1628年。此时,张岱三十一或三十二岁。
□梅柏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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