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尚书访 一本当代小说中的古典“套路”

兰州晨报 2016-06-04 08:48 大字

《殇之锦》 杨艳辉·著 中国文联出版社杨艳辉 笔名冰曦,现供职于甘肃省徽县文联。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作家报》专栏作家、记者,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

《殇之锦》是徽县青年女作家杨艳辉的第一本长篇小说,更直观单向的解读是,这是一本都市言情小说。

“生活在不同世界里的肖杰和司妮两次偶遇,两颗孤单的心从此靠近相恋。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后,因为肖杰特殊的身份和‘复杂\’的男女关系,懦弱自卑的司妮带着身孕悄然离去,而肖杰则怀着一颗等待的心,放弃升职的机会,去了更能磨炼自己的地方。离开之后的司妮,在深圳遇到善良热情的月儿,收获儿子,收获亲情,揭晓自己的身世,可那一场蚀骨的爱情,又能否在这样的安逸里消失殆尽……”这是《殇之锦》一书内封上的内容简介,当然这只是梗概,故事发生的超域在一个叫作“远林”的城市,肖杰是这个市一个不大不小的领导,而司妮来自小城市,从事媒体工作。小说中人物众多,由肖杰和司妮连带出血缘或职场中的其他人物,其间的伦理背弃、利益争纷、情感瓜葛,经过作者的悉心架构,呈现出复杂的面目。讲故事向来是小说的一项重要任务,尤其对传统小说更是如此。在娱乐方式不发达的时代,对普罗大众来说,部分小说担任着类似当下韩剧的角色,情节绝对要跌宕起伏,抓人眼球。进一步看《殇之锦》,在男女主人公经历了各种挫折磨难之后,终于修成正果,即世人通常期许和赞美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一定程度上,这样的设计迎合了读者的阅读期待。

总体来看,才子佳人或英雄美女的取材,对主要人物的焦点式艺术美化(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评价《三国演义》“欲显刘备之长厚而似伪,状诸葛之多智而近妖”),加之大团圆的结局,这一套路似曾相识,在宋元话本和明清小说中比较多见。在此前提下观照《殇之锦》,就会发现,这部现代都市言情小说的优点和缺点,同样来自对古典“套路”的倚重和依赖。

“套路”这一词汇随着网游的流行被赋予了新的涵义,成为近两年来一个网络流行词,意指玩家为了在游戏竞技中获得胜算而精心制订的一套计划。之于《殇之锦》这本小说,这里对应的是一种创作思路及方式。显然,作者在创作之前有过目的明确的提纲设计。人物的脸谱效果及命运的走向、情节的推进路径及必要插曲制造的叙述障碍、看似置身事外却无所不在的视角,这些早就被作者充分运思预计到了。因而,有读者打电话表达对小说的倾心时,作者其实并不意外。

杨艳辉:《殇之锦》的完成就像盖一座房子

兰州晨报:从小说后记里约略知道你曾有一段时间放下了写作。是什么让你又重拾起来并创作这部多达40万字的长篇小说。请谈谈你的写作经历。

杨艳辉:用一句佛家的话来说,凡事讲缘,我与写作应该也是有缘的。《殇之锦》曾半途夭折,后来又重新拾起并完成,应该还是缘于对文学的热爱。

曾经因为生活工作的忙碌,好几年没有认真地触摸过写作这件事,我以为自己的文学路已断,欣慰的是从来没有间断的阅读习惯,尤其对长篇小说的偏爱一直在延续。有一天,我无意中翻阅自己几十年如一日写的一本本日记时,突然很感动,这些何尝不是一本书呢?自己的生活,别人的生活;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事;一次次的人生经历,一次次的心灵剖析;每一次经历中对社会现象的真实记录,对人性的审视和探究……创作长篇的念头一天比一天强烈,《殇之锦》的雏形也日渐成形。2008年的某一天,当我坐在电脑前,将心中的故事用小说的文体敲打时,感觉比之前想象的还要顺利一些,这可能与我多年的阅读有很大的关系吧。只是,那时候,我在林业系统工作,常常要出差要下乡,很多时候,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写,也无法真正地静下心去写,好长时间,断断续续地只写了十几万字。就这十几万字,也在几个月后的那一场灾难中,因为电脑发生故障而全部消失,这对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心中所有的创作热情因此而搁浅。不写了,日子又像原来一样忙碌而又悠闲自在,可心中时常却像少了一个重要的东西一样空荡荡的。我知道,还是因为《殇之锦》写作的信念所驱。因为这个信念的支撑,后来我很幸运地调到县文联工作,受身边人的影响和鞭策,又重新开始《殇之锦》的创作。经过时间的再次沉淀,这部小说从构思到思想,都比原来更成熟更完善,而我沉浸于其中,一心一意地最后完成了它。

兰州晨报:小说里涉及人物众多,而且关系错综复杂。动笔前有过总体布局设计吗?或者完全按照情节推动需要?

杨艳辉:一部小说的完成并非随心所欲,前期的准备工作与真正开始下笔一样的重要,从准备素材、构思到形成小说的框架、整体的布局、章节的规划、人物的出场至结束都得花心思,巧妙地去设计去安排。就像盖房子一样,首先得把地基砌结实,然后才考虑如何在上面盖房。《殇之锦》的后记都是我写作时真实的记录,第一句话是:《殇之锦》的构思与创作并非偶然,也不是这一两年的事。前期,我做了好长时间的准备工作,尤其第一次尝试长篇小说,如何构建《殇之锦》的框架,如何去布局设计,如何更好地将来源于生活的那些故事,提炼成素材,用小说艺术的手法环环相扣地串在一起,我的用心和投入,可能比别人想象的还要多一些。在下笔前做到胸有成竹,才不会乱了章法。当然,在写作的过程中,有时候也会根据情节的发展而改变之前的设计,但小说的最初基本框架和最初的立意不会变。

兰州晨报:小说中你塑造了肖杰这样一个在世俗审美看来近乎完美的男性形象,类似以往传统小说中的“圆形人物”,如果站在读者的角度,会不会认为这种叙述绝对化?

杨艳辉:我记得中国新文化运动先驱刘半农说过这样一句话:小说家最大的本领有二,第一是根据真理之言,自造一理想世界……第二是各就所见世界,为绘一惟妙惟肖之小影。《殇之锦》中的男主人公肖杰这一形象,应该说是联系“理想世界”和“所见世界”的一次结合。记得小说刚面世那会,经常有读者,当然大多都是女读者,给我打电话发短信,说《殇之锦》让她们失眠了,因为肖杰这么一个令人倾心的男人,若真正遇上这样的男人,肯定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是的,肖杰很优秀,近乎于完美。《殇之锦》涉及一些负面现象,通过肖杰这样一个优秀卓越的年轻领导,影射出了普通民众对公平公正、美好和谐生活的一种向往,我认为这算是小说存在的一个价值。在这里我要说的是,小说虽高于生活,可毕竟来源于生活,肖杰这个人其实在生活中也是有原型的,并不是笔下凭空想象而来,只是在时下的社会中,这么优秀完美的人越来越少。

兰州晨报:这部小说应该有很强的写实基础,但显然你同时将其“高于生活”了。某种程度上,上述提到的“绝对化”算是技术上的使小说“高于生活”一个选择。创作中,你会刻意动用一些技法吗?

杨艳辉:我们常说,小说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小说是一种精神产品,是一定的社会生活在作家头脑中反映的产物。如《殇之锦》,以改革开放为大背景,主人公肖杰和司妮执着的爱情为主线,通过生活中的纵横片断,直面当下的社会现实和生存现象,不同程度地揭露出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如权力金钱问题,婚姻恋爱问题,看病就医问题,农民工及“留守老人、儿童”问题,农村贫困大学生上学问题,大学生就业问题,自然资源得不到合理利用问题等等。在创作中,为了精神潜流,为了心中之所向,为了让故事发展得更从容,会自然而然地采用一些技巧去处理,这就是所说的小说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吧。

兰州晨报:结尾的场面,很像一出正剧的画面图解。大团员的结局是你的最初构思吗?是否意在点出前面大篇幅“殇”之后的“锦”?

杨艳辉:在最初的构思中,《殇之锦》的结局就是大团圆,这是跟着生活中的原型而走的。当然,这也是《殇之锦》最初的立意,最终追求的主题:无论生活几经沉沦,几经跌落,最终都会点燃希望;即使有诸多令人失望,令人不满的阴暗,但人类文明的进步和社会前进的趋势却永远占据主导地位,即从“殇”到“锦”的必然。

文/兰州晨报记者张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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