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 真情长存 □?筱晓

实习期快结束了，可我还没有捡到漂亮的贝壳。有一天在宿舍，突然一阵喧哗声传进来，是李二跑进了宿舍。他满脸欢喜，双手晃着两个发亮的东西，“姐姐，我有东西送给你。”当那双手伸到我面前时，我被他手里的东西惊艳了，那是一对比拳头略小的虎皮贝壳，而刚才的喧哗声，是其他同学发出的惊叹声。

第二天在海滩，李二早已没有平时的嬉笑活泼模样，而是变得深沉，他说：“姐姐，你救了我，其实我是一个‘烂仔\’，你没有嫌弃我，是你的善良和蔼救了我。”其实他的事情我早已听闻，他是那一带的“烂仔”，打架、偷盗等他都做过，他说：“我决定改正了，以后好好做人。”

离开企沙后，我们通过好多封信，他在信里向我诉说他的近况、他的感悟和进步……

回校后，我向创作课老师提交的作业是《海滩上的贝壳》，得到了老师的大大赞赏，在多次创作课上被老师提起。

随着岁月的流逝、工作的繁忙，我与李二失去了联系，但那对虎皮贝壳，却常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在我的记忆深处，还有一瓶驱风油，是一名守单车的七旬老人送给我的。记得大约是1995年至1999年间，我家附近有一个单车棚。守单车的，是一名瘦小的老人。他每天把单车棚打扫得干干净净，还常看到他拿着打气筒，挨个检查着车棚里单车车胎，不时给单车打气。“爷爷，你这样不累呀？”我问，他操着浓重的福建口音说：“没有关系的。”爷爷打扮很特别，不管春夏秋冬，他总是穿着一条大短裤。冬天时，上身穿着羽绒衣，下身照样穿短裤。后来才知道，爷爷是印尼归侨，才会打扮得这么特别。

每次我停好单车后都喜欢跟他聊上几句。他姓钟，出生在印尼，上世纪50年代初，他跟着父母回到祖国，在广西一家华侨农场工作。40多年过去，他一直单身，因为侄儿在柳州，所以他退休后选择到柳州养老。本来他可以在家养老，可是他又选择了守单车。得知我有关节炎，并不富裕的他，坚持要送我一瓶驱风油，“这个药很好，关节痛了就擦擦，很快就不痛了。”

他把单车棚打理得井井有条，用空余时间为大家做好事。其实，他是把这里当作他的家园，精心经营着。高兴时，他会放开喉咙高声歌唱，听得出那是从他内心发出的喜悦。每当这时，我那几岁的儿子会跟我相视一笑，“爷爷又唱歌啦。”

后来我搬家，再也没见过老人。

尽管与他们擦肩而过，但因为有了真情，淡淡的友谊却日久弥香，小小的礼物却被岁月的海浪推上记忆的沙滩。每每忆起，都有一股暖流淌过心田。

在我的人生旅途中，曾有两个擦肩而过的人，他们都送过我小礼物：一个送的是一对虎皮贝壳，另一个送的是一瓶驱风油。

31年前，我大学三年级时，因文学创作实习，来到防城港企沙。我们住在当时给越南归侨修建的两层楼房子里，自己带铺盖，十几名同学排在一起打地铺。说是创作实习，其实我们很迷茫，每天不知道该做什么，大家就去海滩上拾贝壳。本来以为可以捡到很多漂亮的贝壳，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那些被风化得厉害的黄豆粒大小的贝壳外，一无所获。有一天，我在海滩上遇到一个穿着喇叭裤、留着“爆炸头”的男孩，他好奇地打量着我，接着搭讪，然后聊天，“姐姐，你们是来我们这里实习的大学生吗？”

后来的每一天，我都会在海滩上遇到他。我一边捡着贝壳，一边跟他聊天，“姐姐，你这样是捡不到漂亮贝壳的。”他18岁，是越南归侨，名叫李二，早已不读书了。一个月过去，我们已经成了好朋友。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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